“小何侦探提过的。”
不用他提我也知道,裴郁腹诽道。
霍星宇的案子交给二队负责,目前无甚进展,作为父亲,霍成麟亲自来到局里过问,也是无可厚非。
“他往局里来过不止一次。”豆花儿摊摊手,“你别看他现在好像说话挺客气,头一回过来的时候,是二队两个小兄弟接待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差点把桌子掀了,换成二队长过去才摆平。你说,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怎么能相信一个看上去沉稳威严的老板,会干出这么失态的事,是吧?”
裴郁对他的话里有话不予理睬,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与我无关。”
表明态度后,他挥手将满眼写着不甘的豆花儿赶开,迈着轻快的步子,径直朝停车场走去。
谁也别想阻拦他下夜班的道路,他想。
全福德那位笑起来像小丸子一样可爱的售货小姐姐告诉他,今天会上一款香芋玫瑰口味的新品,他正好趁着现在人少,买了给沈行琛带去。
活人的世界,在苦痛与绝望之外,还是存在一点小小的,值得期待的美好。
就比如,一串会让人眉开眼笑的冰糖葫芦。
当他拎着糖葫芦走进医院病房时,看到的却是令他呼吸一滞的景象。
蓝色围帘高高挂起,洁白床铺平整如新,一眼望去,人去床空,比卷款潜逃都干净。
问过护士小姐姐才知道,沈行琛凌晨时自行办理了手续,已经出院离开了。
“……其实他的伤还没养好,医生也建议他再住一段时间观察伤情。”小护士忧心忡忡地说,“但他执意要走,我们拦不住……”
裴郁瞥一眼墙上挂着的万年历,不由得心头无名火起。
七月十六号。
今天距离他坠楼受伤,不过才两个星期。
肋骨骨折,哪那么容易养好。
这个小浪货,不知又搞什么幺蛾子,想一出是一出,真是作起来不要命。
迟早干他一顿,让他下不了床才好,看他还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到处乱跑。
这样想着,裴郁收回视线,努力控制住目光里的寒意,尽量温和地对小护士说了句:
“谢谢。”
护士小姐姐抖了两下,也不敢多说话,出于职业习惯,冲他笑了笑表示没事,便慌忙跑开了。
没办法,裴郁只好摸出手机,打电话找人。
打一个,不通。
打两个,不通。
打三个,依旧不通。
他立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咬牙切齿,手里的糖葫芦都快捏碎了,却无计可施。正生气时,又接到豆花儿打来的电话。
对方口气焦灼而急迫,说廖铭接到报案,有个小孩不见了,拜托他们一起找。
活儿来得真是时候,他暗暗咒道。
无奈,廖队都开口了,他和豆花儿只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