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温瞳伸出手,但自始至终都没睁眼,像是在闭目养神,说的每一句话都淡定自若,从容不迫。
在混乱的地方如此,总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温瞳起身,脚步不自觉的迈出去。
“小心那个人!”这一声几乎吼到破音,温瞳猛地顿住脚步。
“小心那个人!”
“相信我,快跑,瞳瞳……”
“你怎么绑着我,这是续冰棺病房play之外的第三个地方吗?”
“瞳瞳,你听我说,他们手上的是捕捉枪,是专克你的,你斗……”
“你都绑着我了,下一步呢?”
“这种枪你没有办法应付,你……”
“快点过来宝贝儿,我有点冷,过来抱抱我…”
“!@#¥%……”
“!@#XXX……”
温瞳:“……”
两个肆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似乎谁也不想给谁说话的机会,最后两个方向的声音几乎汇聚成了一股杂音不断的冲进温瞳的耳朵里。
大抵是监口舌之战着实争不到什么上风,浑身丝线穿透的阿肆急切的朝温瞳走来,可那近在咫尺的距离里又好似有层层叠叠的丝线,他走了许久还是在原地踏步,怎么也走近不了温瞳。
闭目养神的阿肆出言嘲讽,他甚至伸手去拨弄阿肆身上的丝线。
在那只手触碰到肆身体上丝线的瞬间,温瞳如梦中惊醒。
可他还未来得及阻止,肆身上的丝线被拨动,那声无法言喻的声音像一道无法阻止的激光,迸射而出的瞬间便直袭温瞳脑髓。
那声音像一张布满倒刺的电网,一瞬间流窜至温瞳的四肢百骸,倒刺深入骨髓,疼痛让温瞳倏然睁大了双眼,瞬间大汗淋漓,眼前一切都天旋地转。
他头疼得无法言语,脑子里很吵,脑子外面似乎也很吵。
那些模糊的轮廓似乎清晰了起来,又似乎更鬼影重重了。
他恍惚听见有人说了一声打,又恍惚听见许多嘈杂的声音。
手术室的空间狭小,那些嘈杂的声音持续了许久许久,久到手术室瞬息万变,恍惚是在故家祠堂,又恍惚回到了19所军院。
炮火声惨叫声嘶吼声,以及电流击打人肉时发出的滋滋声,丝线扯断骨头的咔嚓声,所有所有的声音都疯了一般往温瞳耳朵里灌,呼啸着撕扯的声音里,甚至还有鳞片被片片滋落的声音,伴随着蚀骨剜心的疼。
那些混沌的声音全都搅和在一起,那些恍惚错乱的画面也全都糅杂在一起……
有人在大声争论什么,有人在使用爆炸型武器,有手术台被重重摔在另一边墙上的声音,亦有什么液体飞溅到脸上的温热触感。
肆的声音忽然清晰的自头顶传来……
周遭的一切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瞳瞳。”和那那声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只修长的手,“过来!”他笑着说。
密集交错的银丝线在那一瞬消散殆尽,头顶不再是无影灯和天花板,阳光穿过茂密的树枝,肆浑身都在发光。
阿肆…
温瞳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