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永强一个孩子,没多少用处。为了让自己有用处,他就跟人学习武术,“少爷”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绝不让“少爷”受到一点伤害。倒是他自己,为了练武受了很多伤。曹、杨家的骂他是段家的狗,他反而很自豪,说自己是狗,那也是忠诚的狗。
凌猎又问了一个问题:“段家以前是不是很热衷风水迷信之类的东西?”
老村长有些生气,“你哪儿听来的胡话?段家起初也被压迫,他们最看不起这一套!早就让我们相信科学!”
凌猎说:“那邢永强应该也不会接触这一套?”
“当然不会!段家不接受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接受?”老村长气咻咻的,“不是我跟你炫耀,我们金向村是最早破除封建迷信的。早些年村官、大学生来做引导,别的村子不配合,我们还评了先进,这些都是段家的功劳啊!”
告别老村长,凌猎独自走在茧岭镇外的田野间。此时是农闲时节,田里没人,野草蔓延,冷飕飕的风一吹,野草奔腾似海。
出走L国的段家人在十多二十年前就断了与家乡的联系,村里还记得他们的老人们都以为他们已经死去。但段家的“狗”,邢永强却独自回来,过着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并且成了段家最瞧不上的神棍。
他躲的不是别人,是段家?他以为自己改名、以段家绝不会靠近的行业为生,段家就找不到他?
选择夏榕市是随机的,他不能去任何能让段家引起联想的城市,当然更不能回老家。
他在L国和段家发生了什么矛盾吗?杀死他的是段家人?还是和段家有关的人?仇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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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失声雨(25)
凌猎找了块石头坐下, 周围都是田野,荒草弥漫。他随手扯一把狗尾巴草, 灵活地将它们编来编去。线索也像这狗尾巴草, 在脑海里穿梭、弯曲,打着旋儿。
“少爷”段万德是段家远赴L国这群人里的主心骨,做决定的是他, 写信的也是他。从三封信里可以看出,他们在最初损失了一些人, 但是在最后一封信寄出时, 他们已经开始发展。很可能是发展成一支佣兵团。段万德让乡亲们不必挂念,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 这很可能是一封诀别书他们将根植在L国, 不再回来。
邢永强难道是叛逃?但在老村长口中,他对段家无比忠诚。就算是叛逃, 段家也不至于在时隔几十年后还要对邢永强斩尽杀绝。
说不通。
哪条路都说不通。
凌猎呼出一口气,低头一看, 狗尾巴草已经被他编成了季沉蛟的模样。
风儿一吹, “小季”对他摇头晃脑。
“……”
他以前也喜欢在思考时扯一把草瞎编, 但编的多是孙悟空,现在明明没有想季沉蛟,编出来的还是季沉蛟。
“祸水。”他戳戳“小季”的小绿脑袋, 教育道:“没看到你男朋友正在想案子吗?你还来骚扰他。”
“阿嚏”季沉蛟莫名其妙接连打喷嚏。最近天冷,梁问弦很老父亲地给他丢来两包抗病毒冲剂。
季沉蛟:“……谢谢梁哥。”
保温杯里装着热水兑的抗病毒冲剂,季沉蛟闻了闻, 一口都没喝下去。
桂水路的排查还在进行, 根据之前的计划, 重案队找到一处疑似邢永旦住过的空房。季沉蛟立即赶到现场。
这处空房在坠楼单元斜对面, 隔着一栋楼,在三楼。这一层只住了两户人,一户是行动不便的老人,一户是早出晚归的打工人,都没有余力去关心隔壁住没住人,住了谁。
房屋一室一厅,席晚在里面提取到了邢永旦的足迹,DNA检材已经带回市局进行比对。季沉蛟联系房屋原来的主人,得知这一家早就离开夏榕市,在沿海做生意。
房主半天才想起自己还有桂水路的房子,而房子被人私自住了。他紧张的地方在于这个人遇害,觉得晦气。而房子被占这件事本身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
“,那儿都是些烂房子,我们肯定不会回去了,放出去租也就几个钱,懒得赚。要是桂水路拆迁了,我还是会回来领钱……”
桂水路有不少这样明明有房主,却没人管的房子。
季沉蛟穿着鞋套在屋里看了一圈,生活痕迹还是很明显,有廉价的干面和一口袋米,桌子上放着土豆等能放好几天的菜。有电磁炉、电热水壶、碗筷。
邢永旦过去就熟悉桂水路,所以在必须躲藏时找到这么一个基本不会被发现的房间。他做了较长时间龟缩在这里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