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平时聊些什么?”
潘君舒回忆道,她喜欢听孙镜讲当初接受治疗的过程,孙镜也毫不介怀地分享,还给她讲一些心理学上的知识,她向孙镜倾述自己走不出丈夫的阴影,孙镜安慰她,早晚会有这一天。
说到后来,潘君舒皱起眉,似乎有些不舒服。
席晚问:“怎么了?”
潘君舒额头出汗,“我……我真的走不出来,不要再戳我痛脚了。”
席晚脑中迅速闪过潘君舒的治疗阶段,她心中最大的坎是无法在外人面前摘下婚姻不幸的遮羞布。痛脚?是指的这一点吗?是谁在戳潘君舒痛脚?
“孙镜反复向你提到丈夫的背叛?”
潘君舒肩膀一僵,眼白发红。那不是脆弱得哭泣的红,是长期继续的仇恨。
席晚有些错愕,“潘女士?”
潘君舒一改柔弱,变得歇斯底里,“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我承认?我承认了你们就可以看我笑话吗?我离不掉婚,失去婚姻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语无伦次,席晚对精神疾病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她现在需要药。
“潘女士,你先冷静,你的药在哪里?”
潘君舒盯着席晚,“孙,孙镜。”
席晚只能顺着她说:“对,我是孙镜,你怎么了?”
潘君舒忽然大哭起来,指着橱柜的抽屉,“你给我的药在那里,你救救我!”
席晚一惊,孙镜给过潘君舒药?可是康复学者根本没有资格开药!
抽屉里有很多药,但其中一瓶很突出,因为瓶身上没有贴任何剂量、注意事项。
席晚拿起这一瓶,潘君舒颤抖着接过,到处许多片,一把吞下。
席晚神色严峻。这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吃药后的潘君舒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亢奋,她甚至拿过刀,想在大腿上割划。席晚注意到潘君舒腿上已经有很多血痕,立即控制住她,将她带回市局。
经过紧急治疗,潘君舒平静下来,她抽屉里的药全部经过核对,除了那瓶没有贴标签的,都是榕美医生通过正常途径所开,而那一瓶正是牟应过量服用的锂。
凌猎拿着药品来到潘君舒的病床前,问:“这是谁给你的?”
潘君舒说:“是孙镜。她说这可以帮助我走出来。她,她是为了我好。”
说完,潘君舒看向窗户。似乎连她也忽然明白的一件事孙镜并不是真的为了她好。
但孙镜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是她无论如何想不到解答的问题。
孙镜违规给患者开药,存在恶意引导患者的嫌疑,凌猎再次来到孙镜家时,带着搜查令。
孙镜的状态就像一只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野兽,她躲在角落里,沉默地注视着进入家中的刑警,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般。
重案队在她的家里搜到十多种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这些药物全部装在没有贴标签的瓶子里,不可能是在药店中买到。
凌猎问:“这些药是哪来的?”
孙镜缓缓抬起眼皮,“从榕美拿的。”
“怎么拿的?你用它们干什么?”
“我也有病,有时需要用药物来控制。”
“但你并不需要这么多。你如果真的需要,可以走正规途径找榕美的医生开。”
孙镜沉默了很久,伸出手:“那你们抓我吧,我偷了榕美的药,该赔偿赔偿,该坐牢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