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曲知道劝不动这个明明长得英俊大气却揣着一颗老妈子心的男人,转过身闭口不言了。
雷克斯习惯用小刀,没拿枪;另外三个人各揣一把枪上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又渐渐卷起一层又一层的乌云,压低的云层让三个人的心情都不是那么明亮。
雷克斯不用说,除了文以安他跟谁也不亲近;温苍显然是累了,话少了很多;至于孙宏,自从陈承出了事,他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谭启石几次挑起话题都被其他人一个“嗯”字终结了,他干脆也不说话了。
四个人找到了加油站,但里面的充气泵坏了。
他们只好转而深入路边的一些农村里,这些村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说不定会有修车或者洗车厂之类的地方。
他们算是很幸运。走过长长的木桥,他们终于在一家农户里找到了给拖拉机轮胎打气的小型充气泵。
提着充气泵出来的时候,天上的乌云又浓了一层。
四人又在农村里晃悠一圈,只可惜很多是已经坏掉的水果,没什么吃的,只有雷克斯找到了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收音机。
收获还行,也没有碰到半个丧尸,他们带着充气泵和收音机又是一言不发地往回赶。
阴天,沉默,安静,还带着南方独有的湿热,汗水浸湿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虽然一路上无灾无难,还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应该偷着乐了,但他们还是浑身难受。
这种难受不仅仅是心情上的难受,更是一种从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溢出来的烦躁。
孙宏也一样,他抬起头看着快速卷动的乌云,偶尔泄出一些的阳光又很快被云层重新盖住。
要下大雨了
大雨?
孙宏脚步一顿,好像有什么被他遗忘的、很重要的事情,努力地想要破壳而出。
好像那一天,也下着很大的雨。
还有村落,木桥……
“怎么了?”温苍回头看着停下来的孙宏。
孙宏依然抬着头,突然,眼角的余光里似乎闯进了什么。
他脖子上暴出了青筋,以微小的幅度和频率,轻微颤抖着。
“Hey”雷克斯用手肘顶了一下谭启石。
谭启石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温苍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啊……呃……”
雷克斯和谭启石都像被拍进照片里的人一样,一动不动,浑身僵硬。
就连温苍也瞳孔骤缩,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因为过分用劲而发白。
倒是孙宏,他只是缓缓低下头,直视着前方。
一具浑身黝黑瘦小的死尸,拖动着不灵活的关节,还未完全干涸变得粘稠的血液从他被撕咬得可怖的伤口里滑落下来,嘴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沙哑声音。
“呃……咕呃……”
死尸缓缓晃向他们四个人,那件被撕得破烂挂在裤子上的迷彩背心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摇晃。
轻微的衣物摩擦声,把所有人的记忆短暂带回了再也回不去的、曾经的日常。
温苍终于回过神,回身推着孙宏的胸膛:“交给我们吧,你拿着东西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