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周明曲,”温苍说,“你是谁?”
无人回应。
“余衡?”
还是无人回应。
温苍皱着眉,想起了刚刚的灯光,好像有种很微妙的变化,微妙到他以为是错觉,就没太在意。
他看到过余衡催眠的现场,就是利用了光。
难道是某种暗示?
他正思考着,突然听到有个带着鼻音的声音问: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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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突然黑了,措不及防。
周明曲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就那么站着。
他挺害怕黑暗的,周围变黑了,没有眼睛源源不断地给大脑输入信息,大脑就容易胡乱想事情。
从前的老爸、朋友,秦历山脚下那个营地,疯了的唐秋余,村落里无数的尸体,烧了半边脸的赵向榆,挂着的陈承爸爸,捂着脖子上伤口的黑老李……
好多好多面孔会接二连三蹦出来,好像不想被他遗忘似的。
他到目前,亲手了结了两个人的生命。
一个是唐秋余,一个是赵向榆。
加上黑老李就三个人了。
虽然是无意的。
他不能对杀人感到麻木,每次想起这些人这些事,他心里都会害怕难受得要命,一边害怕难受,又一边觉得安心。
因为他还没有麻木。
这片黑暗给他的感觉,就好像那些怨魂都来索命了。周明曲不是不想做点什么,而是做不了。
怕啊。
“周明曲。”温苍的声音。
周明曲真就那么一瞬间,一瞬间的事儿……
就突然安心了。
“你在哪儿?”周明曲四处摸着。
“周明曲……”温苍又叫了他一声,声音末尾变成了不经意的叹息。
周明曲有点隐隐的不好的预感,因为温苍除非很紧急或者很激动,几乎从来不这么喊他全名,现在这么听着很别扭,也很生分。
“周明曲,”温苍说,“黑老李被感染是你造成的,对吗?”
周明曲没说话,只是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把裤子都揪出了两个团儿。
“周明曲,对不起,”温苍继续说,“余衡已经查出了这件事,他对你很有兴趣,想知道你为什么身上带着病毒却没被感染,就和我做了交易,让我把你带到这儿来。”
周明曲听他把话说完,过了很久才问:“那他给了你什么?”
温苍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把监狱里的武器和食物分给我们一半,同时保证我们可以安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