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进以为他在开玩笑,犹豫了片刻道:“那除非是被抓了吧。”
他恍然大悟,被抓了才能看到警察。
随后阿进说:“不过被抓了以后,应该会被组织做掉。以前有位布景师落了马脚,还没出审问室,就心脏病发死在了市局里。其实,是被毒死的吧。”
他细细盘算着,那就是在被捕到被杀的这一段时间,会有一个小小的时间差。
如果他要帮历仲南传递消息,就只有这个机会,随后到来的,就是他的死期。
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他的人生有了一个目标。
他思考着这个过程,需要对谁说,那些人会不会相信他的话。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去被警察抓走,就先被沐誉为发现了一些端倪。
有一次老板把他叫过来说:“你是不是经常去看地下室里的警察?”
他愣了一下,思考着是谁去告的密。
老板说:“我可以杀了他,但是我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他明明知道,这是老板的试探,可他想象了一下如果历仲南死了,就觉得很难受。那是一种铺天盖地的黑色压了上来,就像是母亲死亡的那一夜,那暗淡无光的天色。仅是想象,就让他透不过气来。
犹豫了片刻他说:“别杀他。”
然后他意识到,也许事情更加糟糕了,因为沐誉为终于找到了他的一处软肋。
老板笑了:“那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不杀他,你也别去看他了,好好工作。”
从那天起,历仲南就成为了老板拿捏他的人质。
他会在策划里留下一点点的痕迹,就像是他的个人签名,那是一把钥匙,带着他的个人风格。
他希望有警方可以发现那些痕迹,把他抓起来。
他努力地为老板工作,而老板也在把他当做接班人培养。
戏演了那么多年,连他自己都信了。
此时,丁染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仿佛里面还住着那个人。
“最近我用了点手段,杀掉了老板最忠心的狗,就是那时候打断你腿和肋骨的人。”
“为了安全,策划师和布景师之间是不能见面的。在这之前,我只和猎犬在网上说过话。见面时,他以为我是个新加入的布景师。我用清水的身份在网上给了他完整的策划案,他可能到死时还相信我的计划万无一失,怎么也不会想到楼上的狙击手是替他准备的。”
“我见到了警局的高层,和他们透露了一些信息。希望那些愚蠢的警察,不要辜负你的良苦用心。”
说到这里,丁染的手压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黑暗中。
“我知道,你期盼着什么。”
他一直以为,历仲南就在这里。
直到一周前,沐誉为出国,他打开了这扇门,然后他发现了早已经空了的房间。
这里有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他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沐誉为是为了控制他。所以才编造着历仲南还在这里的假象。
他猛然惊醒,修改了手上的策划案,引来警察,杀死了猎犬,借此出逃。
他兑现了当初对历仲南的承诺。
他也好像差一点就可以逃出沐誉为的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