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辞道:“监察队的说法是,第一,那些偷砂的人很狡猾,总是夜间或者是周末作业,他们负责的流域很长,周末也不上班,没有办法所有时间都盯着河道。第二,他们的执法巡逻船开过去会有声音,犯罪分子听到了声音就会闻风而逃,第三,他们是经常扣留一些采砂的设备,可是很多采砂的行为并没有实际证据,不能去贸然抓人。”
白梦道:“这些都是托词,我不信没法处理。派几个人在河边蹲点拍下来照片,再一网打尽,不是什么难事吧。而且采砂那么猖獗的行为,说不定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沈君辞点头:“非但村子里的知道,甚至村子里的几个无赖就是牵头的。水利部门的人受到过人身威胁,又有利益诱惑,每个月那点工资不值得他们丢掉身家性命,他们早就和采砂的勾结在了一起。”
“而且采砂的人为了抢夺地盘,手上有刀还有枪,普通的村民都不敢惹。那些采砂人看到执法人员,都不用躲闪。可是黄银路是个正直的人,认死理,他看到村子里和水利局的基层不作为,就写了信去上访,这么一来二去,就把采砂的人惹火了。”
“他们派几个人开了辆车,把黄银路绑了起来,拴在桥上,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火车撞死。”
这才导致了那惨绝人寰的一幕。
听到这里,白梦咬牙道:“那些采砂的太可恶了,后来刑警抓住他们没?”
沈君辞继续讲:“省厅的刑警查过去,到了河边看了看采砂船,有一个船拴在岸边的绳结,就和黄银路手上的绳结一模一样。他们再顺藤摸瓜,抓住了那几名杀人犯,可是也就只抓了那几名杀人犯而已,至于采砂行为,刑警人力不足,也不在他们的执法范围,没法禁止。”
“后来办案回来,带队的刑警队长感慨于村子里人们的冷漠。其实采砂的人是少数,如果当地领导作为,人们团结一致,还是可以想办法进行反击的。黄银路去世以后,在葬礼上,还有人欺负他的妻女,说他太傻,不懂得变通,才会被杀。”
戚一安道:“归根结底是觉得就是采个砂,损失没有到个人头上吧……”
沈君辞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案子并没有结束,后面还有个后文。”
几个人都被他的故事吊起了兴趣,等着听结局。
沈君辞道:“后来隔了一年,雨水多起来,流金河发了大水,由于常年非法采砂,河床塌陷,河堤发生大面积垮塌,一夜之间,整个流金村都被淹了。很多人都死在这场洪水之中。黄银路的妻女因为在村子里一直被欺负,搬离了那里,反而逃过了一劫。”
听到结果,陆英长长叹了一口气。
白梦出神道:“这也算是因果报应……”
顾言琛道:“大概那个时候,他们会想起被采砂人杀死的黄银路吧。”
下一轮,终于是抽中了顾言琛。
故事听了好几个,大家都期待了起来。
顾言琛觉得之前的故事有点太沉重,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忽然想到了林向岚给他讲过的一个案子。
顾言琛就开口道:“我说的这个案子,有点奇特。大概是十年前,槟城西边的镇子上,忽然出了两起案件,一户人家的一对年轻夫妻,忽然在一个下午接连死亡。”
“丈夫是死在路上的,他走到马路中间,忽然停住,被一辆大卡车撞死。这边交警正准备打电话通知她的妻子,结果妻子忽然从自家的楼顶坠亡。分局觉得这案子太过蹊跷,就把案件发到了市局里,也把尸体往市局运。”
白梦问:“是不是妻子知道丈夫死了,殉情跳楼?”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但是也发生过一些。
顾言琛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妻子坠楼几乎是和丈夫撞车是在同一时间。她那时还没有收到丈夫死亡的消息。”
陆英问:“那这……夫妻两个同时死亡,是谋杀吧?”
看他们猜不出来,顾言琛继续道:“不光如此,尸体运到了法医这边,一拉开裹尸袋,法医也震惊了,因为那两具尸体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这一说,就更为灵异了。
戚一安道:“如果我不是个法医,我都要怀疑,这一家人是不是被诅咒了。”
众人又猜了几种情况,顾言琛一一否认了,几人绞尽了脑汁。
白梦道:“顾队,猜不出来,快告诉我们答案吧。”
顾言琛看到沈君辞托着下巴坐在一旁,问他:“沈法医,你觉得呢?”
沈君辞被点到了,这才抬起头来说:“有可能是中毒吧。”
顾言琛这才揭示了答案:“这对夫妻是所吃的食物中毒,出现了幻觉导致了意外发生。刑警队马上调查,发现他们当天中午去了亲戚家吃饭,不光他们中毒,其他的亲属也有中毒,警方赶过去的时候,一名十岁的小孩子正在自家阳台的护栏上跳舞。刑警急忙把他救了下来。”
听到这里,众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