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变,那你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肯回来了?难道现在面对着我,你已经没有心理负担了吗?”
聂倾说这句话时脸已经离余生非常之近,相距不过一拳。可此时此刻,他们彼此都很清楚对方绝无亲热缠绵之意,甚至连丝毫的亲近都无从谈起。
越来越近的距离,只代表愈发强烈的压迫,和愈发严厉的拷问。
不管余生先前的不适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这时都成真的了。
他嘴唇干得厉害,双眼也涩得几乎睁不开,浑身上下说不出是酸是疼,总归是令他坐立难安。
“阿倾……”余生刚想开口央求,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知道,今天聂倾不会再给他留转圜的余地。如果他还不能把话说清楚,聂倾恐怕从今往后都不会再给他机会。
“阿倾。”余生换了语气,心情复杂地看着同样心情复杂的聂倾,忽然合上眼睛,用一种仿佛豁出去的神态说道:“我这次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我想让你帮我调查我爸妈真正的死因。这个案子的水太深,光靠我自己在外部很难查出核心的东西。所以,我需要一个能在警方内部自由活动的人。这样或许就能更有效地接触到当年案件的相关内幕,也可以掌握到有关我爸妈遭人陷害的更直接的证据。”
“你指的是,遭我大伯和我爸陷害的直接证据吧?”聂倾幽幽地问。
余生感觉胸口压抑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他勉强撑开眼皮与聂倾对视着道:“是。当然,如果不是他们,也可以用证据来证明清白。”
“哦。”聂倾淡淡应了一声,目光似乎很轻地落在余生脸上,却犹如锋利的薄刃一般刮得人生疼。
他盯着余生看了几秒,又问:“所以说,你现在是希望我和你一起,去调查我爸、还有我大伯背叛自己的朋友、同僚、乃至整个警队的证据吗?”
“不完全是这样……”聂倾此刻的表情让余生心底阵阵发寒,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可聂倾已经又接着说道:“余生,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你心甘情愿地待在毒|窝里,跟毒|贩子称兄道弟,最后还混成了贩|毒集团的三号人物。你自己过得风生水起,打着‘难以面对’的旗号不跟我联系,哪怕是在明知我找你找得都快发疯了的情况下依然能忍着不露面。可是突然之间,你发现你有求于我了,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若无其事地回来了。一开始你连句实话都不肯对我说,今天好容易说了,又强行让我听了一大堆莫须有的猜测。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恬着脸让我来帮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又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阿倾……理由我都告诉你了,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也”
“你也怎么样?你能怎么样?”聂倾忽然冷笑两声。“你在做决定的时候都没考虑过我能不能接受,现在再讲这些虚的,有必要么?”
“我当然考虑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