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走了不久,他又看见这间院子了。院子的枯槐很高大,远远地就就能望见零星的紫色,魏昭明不再进去,找了与方才相反的方向跑开。
他觉得跑了许久,穿穿梭梭地,最后居然又回到了这间院子。
魏昭明深吸了一口气,摸了一把玉观音怕是鬼打墙了。他慢慢走进了院子。天色阴沉了下来,秋风乍起,卷着地上枯花败叶缠上魏昭明的裤脚。他走到槐树下,脑子里突然跳出了一个画面。
一位十岁上下的小男孩窝在个软藤摇椅里。他举着书一字一句地读诗,读着读着便开始眼皮子打架。
突然,他头上落下一片阴影,小孩子顿时来了精神,扑腾着叫道:“钧钧抱,钧钧抱!”
“这么大的人,还总要抱。”头顶传来无奈的熟悉笑声,魏昭明脑子就像猛然撕开了束缚的蛛网,记忆渐渐清晰地涌动出来。
容钧穿着很温柔的月白色袍子,岁月似乎从未在他身上留下或早或晚的印记。他将十岁的魏昭明搂进怀里,一起躺在了椅子上,“在看什么?”
“在看唐选!”十岁的魏昭明很黏容钧,戳了戳书,道,“快看睡着了,钧钧给我读诗吧。”
容钧便接过书,低沉温和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
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钧钧,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呀?“魏昭明扯了扯容钧的袖子,容钧把书扣到腿上,沉默了一下,才低声说:”这是一个离不开皇宫的宫女写的诗,她将这诗写在一片红叶上,让流水将她的心思送去外面......“
”那她岂不是和钧钧一样.....“魏昭明皱起了小脸,揉了揉容钧的手腕,突然一挺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钧钧虽然离不开宅子,但是明儿会一直陪着你。等明儿长大了,就娶你!“
容钧轻笑了一声,却并没有回应。
年少的魏昭明着急了,拼命晃动着容钧的手臂,扭着他答应。撒泼耍赖了好一阵子,魏昭明终于长哼一声,委屈地说:”好吧,那就我嫁给钧钧。但是钧钧可不能娶小老婆!“
容钧被逗笑了,他展开殷红的唇露出贝齿,将魏昭明揉进怀里,摸了摸他脑袋。
”好啊。“容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