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但终究还是跟着他消失在了雨棚前。

雨声淅淅沥沥,伴随着春雷越下越大,像是这一场过往统统掩埋在了时间里。

……

步入夏季的N市刑警队,蝉鸣阵阵,说是像警局但其实更像是民国学堂的庭院内,不时有几个外来的学生背着画板躲在藤萝架下写生。

王石屹回来后,他就着手恢复原本的一些举措,局里的人虽然不喜欢这个权谋为上的同事,但也知道,把他留在局里,总归是利大于弊的。

正午斜阳,“绷带人”重伤初愈正和钟富两人坐在办公室的尽头,从这里望出去,放眼都是打着遮阳伞的行人,两人吃着海苔花生米一边唠着嗑,红色的花生皮散了一地。两人有一搭没一茬地说着闲话,其中自然以恒生事件为主,朱广生服毒自尽以后,立马就被送去洗胃,但毒性蔓延极快,人在救护车上就已经不行了。

等抬到医院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之后的事情也不出陈南淮与周游的意料,姚临被治安拘留了七天,就早早放了出去。就连往日暴跳如雷的陈寅难得也在这件事上哑了火,只在一切事情了结后,喊了李兰舟等人过去,开了一个几近无声的小会。

陈南淮同样在此列,和陈寅一般无二,他最终选择了沉默,哪怕他把写了几个昼夜的文本递给李兰舟,他觉得这已经算是最稳妥的方式了,大吵大闹并不是解决事情的方式,尤其是在众人都集体失声的现在。

李兰舟却也同样什么都没有说。陈南淮不确定李兰舟有没有把那一册本子转交给陈寅,也不确定李兰舟到底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态,他并不想怀疑曾经的李道长,只不过,自正月开春以来,李兰舟和他就像是突然从两条并行的线上分出两个方向,越走越远。

他也有些看不透了。

“哎,我说南淮最近怎么不见周大魔术师来咱们这儿了?我还惦记着他上周提的那一顿饭呐。”

陈南淮直起身,周游在陈南淮成功从医院越狱后来过局里一回,一则是找陈寅告假告歉,二则是来找刑警队叙旧。也因为在恒生的事情,他许诺一定会请大家出去搓一顿,也就算了是赔了救命之恩,其中满打满算自然也算上了陈南淮。

小片警觉得不知道为什么,从恒生回来以后,往日里又撩话又多,又与他同生共死了一回的周游,突然就变得颇为生分,两人之前偶尔在楼道撞见,周游还得说一声“借过”。不过,他与刑警队那帮子人反倒是越发好了,周游是有钱人,至少比刑警队大部分人都有钱,小嘴又是抹了蜜,往日里人只当他是干曾学的高徒,一身书卷气,可真结交起来,却又觉得他能完美融入人群。

没多久整个队里的年轻人都管他叫“金主爸爸”了。其中就包括钟富这个专业骑墙党。

“我听兰妞儿说周游最近请了假,他在W市有几场演出,等到表演结束就会回来的,这么大个活人,还能丢了不成,瞎操心。”

“谁操心了?是哪个每天一大早都得给周大师的桌子擦上好几遍,还偷偷摸摸做贼似的。”钟富一张嘴损得很。最近,大清早都在无事献殷勤的陈南淮老脸一红,假装咳嗽了两声,最后被钟富的目光臊得不行,干脆把眼一闭,充分享受起初夏温和的日光浴起来。

钟富倒是发出得胜一般的咕噜声,活脱脱像只有个腐败肚子的大肥猫。陈南淮悠悠地伸了个懒腰,刑警队满门皆猫奴,唯独他畏之如虎。这种毛茸茸的四脚兽,就会骑在人类头顶作威作福,好吃懒做,无恶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