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菩提树!

阴毒狠妃 脂点天下 6317 字 4个月前

天亮的时候,送走了最后一场秋雨,天空上飘散着松松软软的白雪,似鹅毛又似轻纱,在湛蓝如水洗般的天空中飘荡。

等到虞挽歌和北棠海的伤养好之后,一行人离开了隐蔽的山头,乔装打扮了一番来到市井。

北棠海走在最前面,一手牵着马匹,马背上驮着不少货物,头上围着一块暗蓝色的头巾,像是北燕通商买卖的胡人。

虞挽歌和蝶舞也纷纷换上了一身麻衣,卸去了琳琅的珠钗,跟在北棠海身后,像是最平凡的百姓。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虞挽歌停了步子,伸出素白的手指接住了鹅毛般的大雪,银白笼罩着大地,从顶一直蔓延到看不见尽头的街道,万事万物成一片银装素裹罘。

轻轻的雪花在指尖化开,带来微凉的触感。

北棠海察觉到虞挽歌的失神,转头看向她,也没有开口催促。

“雪了。”虞挽歌轻声开口,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许多水珠,像是冰晶一般,格外好看飕。

北棠海也静静凝望在那里,一手牵着骏马,站在雪白的街道上看向道路中的女子。

这一刻,千万人都成为了背影,天地之间只余那一道俊秀的身影。

也许,爱就是我于千万人之中却一眼就能看见你。

蝶舞默默的站在一旁,眼中苦涩。

也许,不爱就是你看见我是在千万人之中。

虞挽歌回过神来,看向站在一旁眼中带着宠溺的北棠海,收回手指轻声道:“雪了。”

“是啊,北燕的冬天来了,东陵应该还是初秋。”北棠海踩着地面上的积雪走到虞挽歌面前。

男子站在自己面前挡去了大半的风雪,虞挽歌抬眸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有一双毫不逊色自己的黑眸,黑的像夜空,却流转着最璀璨的烟火。

北棠海解身上的披风,围在虞挽歌肩头:“你身子不好,要注意风寒。”

虞挽歌轻轻颔首,没有开口。

一旁的蝶舞眼眶有些发酸,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牵着马匹走在了最前面。

谁想,刚迈开步子,身上一暖,转过头,对上那双黝黑的眸子。

“虽然你会些功夫,可到底是个女孩子,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逞强。”北棠海从侍从手中拿起另一件披风披在了蝶舞身上。

蝶舞眼中不受控制的滚落一抹清泪,顺着脸颊流,像是最清澈的河水。

北棠海一笑,抬起有些粗砺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哭什么,冻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

蝶舞吸了吸鼻子,对着北棠海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明亮的眸子笑成月牙。

刹那间,冰雪消融,阳光盛放。

虞挽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站在街头回头远望那高高的城墙,北棠妖,你可一切安好?是否也在看这场初雪。

那高高的城墙,仿佛隔断千山万水,从此,你在天南,我在地北,经年往复,不知何时再见。

一阵喧闹声将虞挽歌从沉思中拉回了思绪,两名衙役在不远处的一块砖墙上张贴了一张告示,来往的百姓们很快就围了上去。

见此,虞挽歌也走了过去,穿过人群,站在了最前面。

北棠海和蝶舞也紧随着来到她身旁,一同看着这新张贴出的告示。

“原来是新帝要选妃啊”

“新帝选妃,哪个不是达官显贵,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这次好像不同,这次是广选美人,只要是身家清白的美人就可,不限出身。”

虞挽歌清冽的眸子扫过那张告示,皇榜张贴的告示上写着新帝登基已久,为完成祖宗基业,延绵子嗣,充实后宫,遂即开始广选美人入宫。

而不同于以往的则是,此次广选美人,对身家背景并无太大的要求,只要是美人即可。

北棠海看完后蹙起眉头,额上有些青筋暴起,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子。

只见虞挽歌一脸平静,双眸落在那皇榜之上,沉默不语。

北棠海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虞挽歌却已经垂眸转身:“我们走吧。”

北棠海伸了伸手,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连同蝶舞撤出了人群。

“你”

“我没事。”

虞挽歌淡淡的神色,让想要开口的两人,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一行人加快步子走到城外,翻身上马开始赶路。

蝶舞一直走在身侧,盯着虞挽歌看个不停,瞧了瞧面前宽敞的古道,又看了看始终沉默不语的虞挽歌,开口道:“喂,要不要同我比试一场马术?”

虞挽歌转头看向换上一身红色衣裙的蝶舞,点了点头。

蝶舞挑挑眉毛,将手中绑着彩色丝带的

鞭子抓紧。

北棠海骑马站在一旁,看了看远处的橡树:“谁先到达前面的橡树就是谁赢。”

“好!一言为定!”蝶舞朗声道。

虞挽歌没有开口,翻身上马,双手抓紧了缰绳,目光盯着前方。

瞧见她那优雅的姿态,蝶舞有些诧异,早知道挽妃名动一时,不想这骑术竟也了得。

“开始!”北棠海一声令。

两匹骏马驰而出!

虞挽歌狠狠抽打起胯的枣红色骏马,双腿夹紧,紧紧扯动缰绳,一般的冲了出去。

蝶舞先是一愣,实在没有想到虞挽歌的骑术竟然会这么好。

北棠海看着那迎风簌簌的黑色衣裙,三千青丝随风而动,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回过神来,也扬起鞭子追了上去。

“驾!”虞挽歌冷声道。

风擦着耳边而过,飘荡的冬雪带着特有的清凉纷纷扬扬落在她的发丝和肩头,染成白头。

“驾!”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断,在风中呼啸而过。

随着骏马的奔驰,虞挽歌的心情渐渐舒畅起来,那漫漫的白雪,仿佛不再是看不到尽头,一切都对着彻马狂奔而变得坦荡起来。

远山连绵,晕染着七彩的色泽,湖光秋色,落叶堆叠着白雪,炊烟袅袅,轻轻的哼唱声在山峦间漾起,偶尔穿插着老牛的哞哞声,仿佛能够看到牧童正倒骑在牛背之上,扎着两只羊角辫,悠闲的扬着鞭子。

冬日的暖阳撒一地碎金,为每个人都笼罩上一层暖色。

铺满白雪的路途上,折射着璀璨的光芒,清楚的倒映着一串串马蹄的印迹。

渐渐的,虞挽歌只觉得风声在呼啸,那些在旁人看来凛冽的寒风吹打在身上,却格外的舒畅。

没多久,身上就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向发白的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纵然有些气喘吁吁,可是虞挽歌却还是肆意狂奔着。

马儿好似也找到了归宿,在虞挽歌的身变得格外乖巧,高高扬起着蹄子,撒欢的跑着,每一步,都要溅起一地松软的白雪。

虞挽歌的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脸上的神色也渐渐舒展开来。

渐渐的,虞挽歌将两人远远甩在了身后,蝶舞看着那道扬的身影,焦急不已,咬着唇,无论怎样努力,却也追不上去,只留这一路距离越来越远,气的不轻。

到后来,鞭子抽的狠了,马儿竟然将蝶舞从马背上甩了来。

好在动作还算轻柔,蝶舞站在原地,看着虞挽歌的背影跺着脚。

北棠海停在蝶舞身侧,出声轻笑着,阳光笼罩在他身上,仿佛冰雪消融,蝶舞一时竟是看的痴了。

北棠海揉了揉蝶舞的小脑袋,转过头看向前面的虞挽歌,一身黑衣的女子骑着枣红色的骏马,仿佛要踏着流波而去,在那一片飘雪朦胧之中,渐渐变得朦胧起来。

虞挽歌一路狂奔到尽头的橡树,而后翻身从马背上来,靠在橡树树干上重重喘着粗气。

老橡树上的积雪洋洋洒洒的散落,形成一片纯白的珠帘。

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汗水,虞挽歌垂眸子,平复着心情。

太久没有过如此肆意的策马奔,她仿佛就要忘记这是什么样的感觉,那种徜徉在天地间,自由的呼吸着,感受着命运的感觉。

没过多久,北棠海和蝶舞也跟了上来,虞挽歌睁开眸子,蝶舞呶呶嘴道:“呶你赢了。”

虞挽歌看向蝶舞,眼中闪过一抹暖意:“谢谢。”

蝶舞挑挑眉头,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