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两个字,轻得像呢喃,几乎听不真切。
但郑落竹还是一下子分辨出来。没办法,太熟了。
他的回应是一个向后肘击,带着怨念加成的风驰电掣。
身后人像是早料到了,闪得迅速,当然捂着竹子的手也就跟着松开了。
郑落竹怒不可遏向后转。先是骗他,现在又偷袭,施方泽绝对是皮痒了!
然而身后除了施方泽,还有礼拜天,且后者一个劲儿地比“嘘”的手势。
联想房门前形迹可疑的四个人,郑落竹立刻先把找施方泽算账的事放旁边,正色起来,压低声音问:“什么情况?”
施方泽没回答,只道:“先离开再说。”
很快,三人拐进一条暗巷,巷子很窄也很静,没半个人影。
郑落竹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索性直接问:“是探索者的人?”
“嗯。”施方泽应得十分自然。
郑落竹脚下一顿,有点懵:“不是,你根本没告诉过我你和探索者的事,现在被我拆穿了,你不是应该心虚吗?”
施方泽:“你们今天碰面的队伍里有甜甜圈,他们知道我的事,我不说,他们也会和你们分享。”
郑落竹:“但是他们分享和你亲口对我说能一样吗,我都告诉他们咱俩是发小了,结果你的事我还得从别人那里听!”
施方泽缓下脚步,偏过头来:“我知道你会生气。”
郑落竹一愣,对方态度很配合,他的气焰就有点打蔫,没好气地咕哝:“知道还瞒我。”
施方泽看他,眼里笑意浅浅:“我就想让你生气。”
郑落竹无语:“你有病啊。”
施方泽说:“你生气了就会来找我。”
郑落竹服了,所以就为了让自己主动来找他?这是什么百转千回撒娇法:“我不生气也会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可能再把你丢下!”
施方泽仍旧笑眼弯弯:“你这两天都没来。”
郑落竹:“……”
直到走出暗巷,郑落竹也没闹明白,他明明是带着怒气来的,而且自觉十分占理,怎么到最后怒火一点不剩,反而是心脏被愧疚的小锤一下下砸,还砸得啪啪的?
礼拜天好像有点品出门道了,但是更占上风的求生欲,还是让他变成了莫得感情的赶路机器。
走出暗巷,便是另外一条斜街,街面上人来人往,很热闹。
郑落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才想起来问:“我们现在去哪儿?还有,大吉呢?”
施方泽忽然停住,若有所思地看某个方向,没顾上回答。
礼拜天总算找到机会说话:“我们现在去另外一栋房子,大吉已经提前过去了。”
郑落竹想到关岚说的,施方泽每次都会赶在探索者来之前,全身而退。他当时觉得有点夸张,施方泽又不是神机妙算,但现在,有点信了。
礼拜天在回答完郑落竹之后,注意到了施方泽的异样:“老大,怎么了?”
施方泽声音微微沉下:“注意戒备。”
礼拜天立刻集中精神,警惕四周。
郑落竹同样条件反射地再次酝酿文具树。
是那几个探索者发现他们逃跑,追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