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的身子稍稍一怔，一贯杀伐决断的千岁爷，此刻竟然有稍稍的触动。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死死盯着风阴毫不改色的容脸。

风阴冷笑两声，“怎么，千岁爷难道忘了，冷宫里那幅画，所画之人到底是谁吗？否则何以不敢踏入半分？否则何以不知晓冷宫鬼卫蛰伏？千岁爷，可是千岁爷啊，东辑事首座，手握生杀。这么多年来，到底杀了多少人，自己可还能记得？”

“不管前尘如何，难道不曾想过，何以今日的结局要让她来承受？莫不是杀戮太多的缘故吗？世间因果终有报，若然不是种因，何来今日的苦果？如果不是当年她救了，而教看见那枚银簪，许是就不会有那一副筹划八年的棋局。”

“千岁爷，事到如今还要来怪谁？自诩谋划得当，却不知当年也被花娘这样的小女子骗的团团转。故意疏离贞儿，步步紧逼，何尝不是想推她上后位？如此处心积虑，究竟所谓为何，皇上与皆心知肚明。”

“皇上有自己的考量，彼时盈国公府风华正茂，皇上不肯教外人知晓，连贞儿都一直瞒着。为的便是不教任何人因为的缘故而连累贞儿，为的是护她周全，哪怕用七星丹胁迫，他亦不肯吐露分毫。若不是皇上，今日的叶贞早已横尸在外。”

“千岁爷，扪心自问，今日的局面，到底是谁之错？”风阴就站在那里，阴霾不去的天空，如同被撕裂一道口子，隐约落下几道白光。

天色灰暗，如心冷冽。

往事历历在目，是谁的一念之差造成了今日的成败得失？

慕青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风阴，身子微微僵直，“只当皇帝做尽一切，试问如果不是本座，皇帝如何能执掌兵权？若不是本座明面上步步紧逼，暗地里派人保护周全，皇帝与贵妃根本活不到今日。”

“打从本座第一眼看见她，看见那场百花宴，本座便明白了当年花娘为何这般待。离歌那张纸条，与夏侯渊当年留与本座的书信，一模一样。本座自然明白们刻意，但她在们手里，委实比在本座手里安全得多。至少洛云中那老东西不会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她身上！”

“若不是明白其中内情，本座何以许她离歌在侧？为的便是护她。她那性子随本座，这般的隐忍，却也极端。也是明白他们的情根深种，本座才会折辱了风儿，彻底打消了风儿的心思。也是这样，风儿恨极了本座。但只要她高兴，本座便觉得值得。”

“彼时贵妃身中红花毒，本座便以胁迫为名，让她服下七星丹。只想着，借着七星丹能治好她的红花毒，正好也能考验皇帝是否真心待她。皇帝委实没教本座失望，他终于随洛云中御驾亲征。若不是本座故意纵了她，觉得就凭她与离歌两人，能逃出皇宫大内？能安全抵达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