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教授愣了一下,没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白芷又问了一遍。
“你们是刚搬过来的,还是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基地?”
景教授还是有些不明白她问的这话的意思,但是却明白了问题。
“我刚过来,我是三区的,上头说以后各区会分开,三区以后就在这个基地。”
三区这个词不是白芷第一次听到。
刚才的会议室就有提到,不光是这个,白芷看过国内剿灭t的报告,大点的基地都是以区划分的,每个区域里有不定人数的教授,有一批辅助的医生,工作人员,还有安保人员后勤人员,配备相当的完善。
但是区只是一个基地方便管理划分开的,是一组类似于小组的词汇。
按景教授说的三区独立划分出去还是第一次听到。
以前不存在的现在出现了,这证明t的发展非常的迅速,虽然退出了亚洲,可全球还有很多的地方,现在一个区的能力已经能跟之前整个基地相比了。
炸掉基地的想法显然不行了。
她一来基地就被炸,明显跟她有关,其他区她还不知道在哪,时间就剩下不到一周了,那就非常的困难了。
见白芷思索着什么,景教授有些狐疑的道
“白教授,你是华夏人?”
之前他们的交谈都是用的英文,白芷发音标准,听不出华夏音,所以景教授才有此一问。
白芷看看他,点点头。
景教授的笑容一下子就露出来了。
“这里华夏人很少,我就听说当年的鬼医是华夏人,到目前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太好了,我也是。”
他拉着她来聊天就是一种老乡见老乡的心情。
“你是华夏哪里的人?”
白芷看看老人的激动劲,不忍心不答。
“东南省。”
“啊!”景教授惊叫了一声。
“这么巧?我也是东南省的!”
说着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不过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回去过了!”
哀愁的情绪没持续多长时间,景教授又投入到见到老乡的激动中。
“你是哪个市的?我是s市的,我们那边就在东南省的最北边,两省相交的地方,不知道你去过没有!那边也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了。”
s市?
白芷挑了挑眉,郑博楠的家不就是s市吗?
说起来郑博楠的年龄参加医学峰会还是够格的,初识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五,今年不过才二十九。
以他的资历和年龄前几年就是很容易被选中的,但是白芷不在,他已经能预测到结果,都没有报名,今年倒是想来着。
只是今年国家对于医学峰会抱的希望特别的大,挑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全都是擅长疑难杂症的,不愿意将名额浪费在一个妇科医生身上。
不过那小子现在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别说在s市了,在全国医学界都是有名的,毕竟他是她唯一的一个学生。
临来国的时候还打电话跟她抱怨,在s市太出名了,别说自己这个市了,周边县市的孕妇都过来生孩子,指定要他主刀剖腹。
他现在每天接生无数个婴儿,别的医院更是一些危重的孕产妇都给送了过来,他现在几乎每天就在手术室转悠,严重超负荷工作,太累了,医院已经在拟定给他限号限手术了。
可是在一个并不是特别发达的城市这项措施并不容易实行起来,他们不跟你讲理,你不给看,就骂人,你不给动手术,就不动,生孩子这事拖不得啊,是他们要拖的,可出了问题指定又来医院闹。
更有一些关系户,七大姑八大姨找来的,他也不好拒绝。
用他自己的话说正在水深火热中。
他已经在打申请要去援疆了,其实就是跑路!
这点白芷也无奈,国情如此啊!
郑博楠现在的医术治疗一些难度高的病症,像妇科癌症,危重孕产妇正好,不浪费人才,他也能渐渐的积累经验。
普通的孕产妇生产一般的主刀医生就能搞定,如此一来,还让别的医生对他心生不满。
同事关系处理不好影响心情,心情不好自然就影响医术发挥。
他现在名气刚炒起来,是需要冷却一段时间,让病人平静下,援疆也不错。
白芷来国的时候他大概已经飞走了。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会遇到一个同样来自s市的人。
景教授说完又突然充满了希翼的道
“白教授,我看你跟我们是不同的,如果……如果你能出去的话,如果你能回国,你能不能去我家里看看?我谢谢你了!”
说着噗通一声跪倒了白芷面前。
白芷被吓了一跳,忙将他拉起来。
“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临河离s市不算是太远,我也有朋友在那边,你家人在哪?我可以让他
们多加照顾。”
景教授一听眼神更亮了。
亮着,亮着就暗了下去。
“那年我出来的时候就听人说我们那要拆迁,这么多年过去肯定早已经拆了,我也说不好他们现在在哪,不过我知道我妻子的工作单位,她在审计局上班,她叫景玥,我还有一个儿子叫郑楠!”
“郑楠?”
郑博楠,就差一个字。
不过白芷并没有听郑博楠说过他母亲叫什么。
也不能肯定是不是一个人。
记得郑博楠说过他父亲早逝,也是医生,他母亲是高龄产妇,生他的时候难产,差点没命,导致身体一直不好,早早的就退了下来,他才立志要做妇科医生的。
“对,郑楠,我那儿子啊,说起来比你还大,我在这里暗无天日,不知道岁月流逝了多少年,看着日历数日子,算起来,都快三十了吧!我离开他的时候他才十几岁,才上初中……”
他的声音很悲,白芷大概能理解的了这种心情,十几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个基地还好,最起码是地上的,原来在铁山就在山体内部,那种压抑是别人无法领会的。
想跑又跑不了,记挂着家人,却是永远无法得知他们的现状,十几年下来已经绝望,哪怕有一丁点的信息他都会感恩戴德。
白芷看了下时间,离爆炸还有半个小时,想了想,她道
“所以您被称为景教授是为了纪念妻子?”
景教授点点头。
“我原名郑汇聪,曾经就是一个脑外的医生,比别人有些天赋,但是也没有多大的能耐,那时候人类对大脑的探索有限,我莫名其妙的来了这里,跟世界各地的脑科医生一起集中学习,达不到要求就会被处死,我就拼命的学,我要是死了他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十几年过去,成果有了,我活下来了,可对于出去我已经绝望,可是你知道这里的工作,我怕我哪天也被换了记忆,所以让他们称呼我为景教授,提醒我自己,我的妻子姓景。”
白芷试探着道
“我在s市有一个学生,今年二十九岁,是妇科医生,他叫郑博楠,你会不会记错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