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选择(大结局) (1)

皇上请驾崩 含情沫沫 14712 字 4个月前

展麟以为自己是过来陪小皇帝玩耍的,万万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凄惨无比的陛下。

当时就愣住了!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终归身份特殊,接触的人和事都摆在那里。结合这一阵所见所谓,顷刻间就有所顿悟。

难道外面传闻都是真的?父王埋伏兵马夜袭长生观,并同时软禁了陛下,这是……要自己登基做皇帝的节奏。

若真是如此,那他来这儿岂不是太不合时宜了!

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尴尬了。

哭得如同风干橘子一般的小皇帝见了他,也略显尴尬。

丢脸都丢到孩子跟前了,她真是太没出息!

然而摄政王已经干晾了她三天三夜,她是真的受不了,十分需要一点安慰。

颤颤巍巍一伸手。

“世子……”

“陛下!”展麟一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哗的又冒出来,一闭眼,就顺着通红的眼眶呲溜溜的往下淌。

“好疼!”她呜咽道。

老远就瞧见那偌大的火疖子,烧得起泡化脓,如火如荼。光是看着都替她疼!

倒吸一口凉气,世子爷怒了,暴跳如雷。

“这……用药了么?怎么弄成这样?身边人怎么伺候的?都该问斩!”

这就诛心了!孩子气!

末璃一把拉住他。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心里难受!呜呜呜!”

光伺候有什么用!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火烧在心里,心急,心愁,心慌,心焦。这心要是不好起来,火也退不下去。

这个缘故展麟心里也知道一些,可事关自己老爹争权夺利,谋朝篡位,他这个当儿子的就没立场出来追究。

想了想,他重重一握她的手。

“这里都是不中用的。我给你找郭神医去!”

这是把郭胜义当观音菩萨使唤了!包治百病,救苦救难!

世子爷说到做到,飞马来的,水都没喝一碗就又飞马而去。等不及传报,他要亲自去请。

京城里乱糟糟,流言蜚语。换一个人来,郭胜义都不会出门。可世子爷亲临,他也只好捏着鼻子跟着去了。

城门口谁的马都拦,唯独世子爷的马不敢拦。

展麟心里约莫也有点号着老爹的脉了,叫他去,为得就是能便宜行事。别人,只怕都要落嫌疑。唯有他,既能不落嫌疑,又能稳妥照顾好陛下。

可现在这个局势,若是父王和陛下真成了对立,他又该如何自处?

帮着父王害陛下?做不到。帮着陛下害父王?更做不到!

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保皇党这几天都急疯了,打探不到大行宫的消息,都不知道陛下是死是活。他请了郭胜义去大行宫,瞒不住这京城里众多的耳目。保皇党会不会以为陛下有了大不测,以至于狗急跳墙?

而这一出,又会不会是陛下早就算计好的苦肉计,就是为了利用他的同情心?

不不不,不能在这么想下去了。

这样想的话,就是预先把陛下摆在了敌对的位置上。那她无论做什么,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找出无数阴谋诡计,来作证她是敌人。

然而,这都不过是唯心之论罢了!

他还是相信自己,相信陛下不是敌人。

郭胜义不愧是神医!出手与众不同!

大行宫里又是汤药又是药膏又是药粉,这位神医到了,看了看那个火疖子。就直接开了药方让小太监熬了一盅又苦又涩的汤药,给小皇帝灌下去。

幸好只有一盅,三口两口喝干。陛下抱着壮士断腕之心,豁出去了。

这一盅药喝下去,顿时人就迷迷糊糊了。

于是迷迷糊糊之间,神医大大手起刀落,拿小刀片在她嘴唇上一旋,直接把那烂疮就挖了。

鲜血如注,顿时就涂遍了整张嘴。

郭胜义把沾了烂疮的小刀往银盘上一扔,随即一把药粉就撒在创口上。

鲜血润泽了药粉,顿时就成了一团红艳艳烂渣渣的药糊,盘踞在她脸上,宛如趴了一直毒蜘蛛。

展麟咽了咽口水,觉得胃有点翻腾。

“伤口不要碰水,也不必包扎,多透气,勤换药。每日换药三次,创口用白酒擦洗。再佐以清热去火的汤剂,七天便能收口!”

神医大大一边洗手一边道。

“是,有劳郭先生了。”世子连连点头。

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好,郭胜义拔脚就走。大行宫现在可是是非地,小皇帝更是是非人,留在这里,嫌命长。

然而世子爷不放人,一招手。

“来人,送郭神医到偏殿歇息。等明日给陛下看过了,再做定夺。”

呵呵,不愧是世子,跟王爷一个德性。郭胜义表示看来沾上牛皮我是甩不掉了,唉,宫闱秘闻,争权夺利,知道越多命越短啊。

安顿好

了神医大大,展麟掉头回到内殿。

小皇帝还迷迷糊糊躺在罗汉床上,两眼睁着,但空洞无物。

知道她这是麻药还没醒,可看着这张瘦了一圈,白了三分的脸,熊孩子心里就莫名酸楚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本来不是说的好好的,陛下来大行宫避暑,父王忙完了手头的事物也过来。君臣同乐,普天同庆。

天同庆。

可怎么转眼间,就隐隐要翻天覆地,改朝换代了?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陛下做了什么?父王又做了什么?还有长生观,又做了什么?

一切都只能等陛下醒了,再问个清楚。

末璃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口干,很不舒服。忍不住呻吟一声,整个人头一歪,脸冲下不住干呕。

“陛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立刻便有人扶住她,用手轻轻拍后背。

她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脑袋和肚子,都跟被人用木棍搅过似得。

一整天没吃东西,喝下去的水也都成了眼泪,她干呕了好一会,啥也没吐出来。

止住了呕吐,她长叹一声,翻然躺倒。这才稍微有点力气扭头看了看一直待在身边的展麟。

这孩子两眼关切,满面愁容,是真的在为她担忧。

想到还有人关心自己,她的心又酸溜溜,眼睛也湿了。

“我……”嘴巴动了动,立刻感到钝钝的疼痛。比起一开始那火烧火燎,刀砍斧剁的疼,倒是好多了。

伸手一抹,湿哒哒烂乎乎。抬手一瞧,指腹上沾染着血迹和药粉。

好多血!怎么回事?

“郭神医把那颗烂疮挖掉了。”

挖掉?她瞪大眼。那得多大一个疤?这疮可是深入肌理,痛彻心扉。

不过,挖掉也好!烂疮不挖,难道还留着养大成人?

与其将来烂穿,不如连根拔起,一了百了。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所以,摄政王把她扔在这儿,也是打算挖掉烂疮,一了百了吧。

闭上眼,心更酸了。

“是不是疼了?我去叫郭胜义,给陛下开点止疼的药!”

末璃摇摇头,带着哭腔呻吟。

“我饿!”

“饿?好,好。快,陛下饿了,那吃得来!”

听见世子说陛下饿了,要吃的,一直站在旁边听差的柳嬷嬷精神一振。

好好,果然是神医,一出手,不但治好了烂疮,连带着陛下都喊饿了。喊饿好啊,能想到吃东西,就是有了活下去的心。

只要心不死,那人就不会死!

阿弥陀佛!这小祖宗不死,大家的命也保住了。

在嘴麻且疼的基础上,末璃就算有心做出一个振奋的姿态,也只勉强吃了小半碗粥。

肚子里有了热乎乎的食物,整个人也逐渐清醒过来,她感觉好多了,除了嘴唇依然刀割似得疼,但烧灼的痛楚消失了。

换洗了一身干净干爽的衣服之后,她有气无力的坐在矮榻上,终于能和展麟说说话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还是问出来了。

末璃长叹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摄政王如今作出了一副把她彻底放生的姿态,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展麟虽然年幼,可如今也是沟通的唯一纽带。她若是不想彻底泯灭于人世,那最好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以便世子能把实际情况汇报给他老爹。

求不抛弃啊,王爷!

不是她胆小怯懦,苟且偷生。终归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不死,那她就得奋力拼搏,给自己再挣一条回家的路。

没错,她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也不回头!

她嘴巴受伤,麻药刚过,力气虚弱,说一句话倒要两句话的功夫,说着说着还会眼圈一红,喉咙哽咽。

拉拉杂杂,磕磕巴巴,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明白。

她自己觉得已经讲得很明白,但展麟还是听傻眼了。

真是……讲神话故事吧?

首先第一个不可思议之处便是……陛下是女的!

他瞪大眼,眼神落在小皇帝的胸口。

瞧不出来啊!

察觉到他的目光,末璃哀哀叹一口气,拉起他的手用力按在自己胸口,还摁了一摁。

世子泪流满面。

对不起,陛下,还是感觉不到啊!

不过仔细回想,也是有迹可循。陛下这长得,本就不是一个男孩子该有的漂亮。可既然是女的,为什么能当皇帝?

“又不是我想当的,还不是你爹硬拉着我登基。”

原来如此,所以怨他爹咯?世子又觉得哪里不对啊。

“不可能。若是知道你是……我父王绝不会那样做。”

“嗯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

后来?后来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他很好奇啊!

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问题是陛下怎么就跟父王闹成了这样?

“我就是想回家,没别的意思!”小皇帝哀哀凄凄,心里又酸又苦。

“不是因为要当皇帝?”和外面传言的不一样啊。

“我不要当皇帝,我要回家!”

那这还有什么矛盾啊!

“可我答应留下来,给摄政王生个孩子。等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再走!”

哦!这样啊!诶?啊?啊啊!生孩子?给父王?这是闹哪样啊!

世子爷震惊了!眼睛瞪得快要脱窗!

“陛下……和父王……你们……”

“我不是不爱他,我只是……想回家!”

“等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展麟表示剧情需要进展太快,容我理一理。

“陛下你要回哪儿去?”

她老说回家,皇宫不就是她的家吗?她要回哪儿去?

真不愧是摄政王的儿子,一下就抓住重点了。末璃抬起头,有气无力道。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别的世界。”

陛下你说的是哪国话,怎么叫人听不懂呀!世子瞪大双眼表示糊涂,求解释!

小皇帝伸手指了指天。

“我来自异世,我是天人!”

只能这样解释了!多维空间,灵魂穿越什么的,太费脑,更费嘴!

展麟再次目瞪口呆。

陛下你别逗啊!

末璃一手指天,双眼注视。

我没逗啊,说真的呢!

真是一点都不想信!熊孩子傻傻摇头表示还是不懂。

可是陛下是在撒谎逗人吗?怎么看都不像!可说真话吗?又怎么听都是胡言乱语!是麻药的关系吗?可明明她眼睛多么亮,尤其说起回家两个字,都能放出光来。

她一定是很想回家。

这让人想起神话故事,天宫的天女落入凡尘,羽衣被尘世的凡人藏了起来,于是被迫留在人间。藏起羽衣的男子爱慕天女,以此要挟,让天女做了他的妻子,还生下了孩子。然而天女无时不刻想着回家,有朝一日终于找到了羽衣,立刻就披在身上,飞离了尘世,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家。

而男人和孩子,则被抛弃在尘世。

世人讲述这个故事的事后,无一不感叹天女的绝情,男人的悲惨,孩子的无辜。可他一直觉得,悲惨无辜的明明是天女啊。人家好好的下个凡尘,凭啥就被人偷羽衣,还强迫结婚生孩子。长得漂亮有错么?爱慕美人你追求啊,偷羽衣也太下作了吧。

至于孩子,结婚生孩子都是被逼的,凭什么人家天女就得因仇生爱?要换成他,早一刀砍死那不要脸的王八蛋了。还结个屁婚,生个屁孩子。

唉,说到底,天女也是女人,还是心慈手软呐。不过拿女人的心软当筹码要挟的男人,也太无耻了!

然而故事是故事,现实是现实。可现在故事变成了现实!

在现实里陛下那是个那个失去了羽衣的天女?

而他的父王,就是那个藏起了羽衣,强迫天女留在尘世和自己生孩子的男人?

这么看的话,父王是个大坏蛋啊!

展麟的三观遭受了暴击!以至于其后末璃那些有气无力的陈述——她如何经不起诱惑,冲动之下勾结祁进,在约定之前就使用神器,企图回到天上去。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摄政王安排好的陷阱,她失信于他,被软禁在这里。

她很后悔,祈求王爷原谅。她愿意继续履行一开始的约定,为他生个孩子,到十八岁生日那天再走巴拉巴拉这些话。

都没往心里去了!

心里只一个念头——陛下好可怜,父王太坏了!

他一直以为父王是想要夺陛下的江山,要陛下的性命。虽然是逆臣乱党,但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男人对男人,就得硬碰硬。谁的胳膊粗,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当然陛下太弱了,完全可以留一条性命,没必要打死。

哪知全不是这么回事!

陛下竟然是女的,而且还是天女。父王竟然是想要强迫她陪伴自己,还要生孩子!

这不是恃强凌弱,欺男霸女么!

怎么能这样!

做儿子的当然不能跳起来当面指责父亲的不是,可要他认同父亲的所为,也是万万不能。

不行!他得帮助陛下!

天女回家需要羽衣,陛下需要什么?她刚才说了,神器!对!

深吸一口气,世子一把握住小皇帝的手。

“陛下,别怕,我会帮助你的!”

太好了!末璃感动极了。如今她身边一个人都没了,正需要小伙伴。

“真的?那你回去可一定要帮我向

你父王说情!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乖乖的听话!拜托了!”

她越这么说,展麟心里越觉得难过。

乖乖听话指的是以后会乖乖给父王生孩子吗?他心里怎么那么不乐意啊!想想就觉得好暴躁啊!

父王你太无耻了!你都能当陛下的爹了,好意思老牛吃嫩草吗?

远在御正殿的摄政王突然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冷不丁哆嗦一下,打了一个喷嚏。

吓得王宝宝差点蹿起来,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这是冷气太足?

连连挥手,让人轻手轻脚撤了两盆冰。

为陛下分忧,义不容辞。

熊孩子正义感爆棚,当下又连夜往京城赶,丝毫不顾这来回奔波之苦。

一路狂奔,飞马入京,马踏宫门。结果小黄门告诉他,摄政王回王府了。立刻又掉转头,直接回家。

他跑得急,跑得快,随行官都被甩在身后。

一马当先到了摄政王府大门口,门前侍立的府兵猛然一哆嗦,定睛一瞧。

世子爷回来了!

赶紧下来拉马牵缰,招呼人开门。

展麟跳下马,一溜烟就往里跑,一边跑一边问下人。

“我父王呢?”

“王

“王爷在书房!”

他径直就过去了。

老仆正守在门口伺候,一见是他,立刻叫了一声。

“世子来了。”

“嗯,父王在里面?”

“是!王爷在里面,还有柳大人!”

柳傲君也在?那一定是在说要紧事了,要不要等一等?展麟皱了皱眉。

不,不等了!想起陛下那血泪横流的可怜样,他心里就跟火烧似得。

等不得了!

伸手一撩衣摆,抬腿就要进去。

“世子……”老仆连忙喊了一声。

“谁在外面?”

展麟停住脚步。

“父王,是我!”

“你不是去大行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去过了,又回来了。父王,我有事和你说,急事!”

这话让书房里的展万钧愣了一下。怎么回事?大行宫里出事了?一想到哪里出了事,他的心就立刻揪起,猛然握紧了手。

“进来说!”

展麟闪身进去,一眼就看到站在书桌前的柳傲君。

柳傲君急忙退步侧身,拱手施礼。

“下官见过世子。”

“先生多礼了!”展麟连忙欠了欠身,随后看向坐在太师椅里的老爹。

“父王!”

柳傲君是多机灵的人,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世子爷是要和摄政王单独谈话,于是连忙又拱手对展万钧施礼。

“王爷,下官告退了。”

“嗯,你去吧。”展万钧此刻也没心思再和他商议别的。

柳傲君告退,展麟立刻回头把门窗都关上。

他这副样子叫展万钧心越发慌起来,出了什么事,要这么神秘紧张?

“怎么回事?大行宫里有什么不好?”再也按耐不住,立刻站起来追问。

展麟回头,皱眉撅嘴,有些恼怒的等着自家老爹。

“不好!大大的不好!”

展万钧立刻愣住,再次握拳。

“父王你都快把陛下给逼死了!”他故意把事情讲得严重许多。

逼死?展万钧瞪眼。怎么可能!大行宫里禀告说陛下病了,他是知道的。但不就是长了个火疖子,吃几副药,涂点药膏,疼几天也就好了。

至于要死?

然而想想她本就是个先天有亏后天不足的玻璃人,生起病来倒是比常人凶险。

可如今这个局势,未尝不是她装病卖可怜,有所图谋!

瞧瞧,这不是就哄得他儿子兴冲冲跑回来“兴师问罪”了。

想到这里,他又皱起眉,沉下脸。

“她又怎么了?”

一听这个又字,在看看自家老爹那张拉长的脸,展麟心里就越发替小皇帝抱不平。

都这个时候了,父王还提防算计着陛下呢。陛下真可怜!不过就是一个弱女子,被人捏在手心里摆弄,没自由不说,还得时时刻刻被提防着,被猜忌着。

欺负一个女人,父王算什么英雄!

握紧拳头,他愤愤瞪向展万钧。

“大行宫里那些奴婢,根本没有好好用心伺候。我过去的时候,陛下都烧糊涂了。”

“烧糊涂了?她起烧了?要不要紧?”

“哼!情况危急,我只得立刻回京,请了郭胜义同去。郭先生给陛下挖了烂疮,那么大一个疤,流了足足一碗血。吓死人!”

他用手在自己脸上比划,把半张脸都划拉进去,仿佛郭胜义不是挖疮,而是直接割了小皇帝半张脸。

又双手比

划着,仿佛末璃流的不是一碗血,而是一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