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烨本来还想试探唐亦瑶一番的，但是现在忽然听见这个消息，怵然上前，也将唐亦瑶手中的碎片拿来看了看，“这……真的是女人的胭脂，但是，唐筱月不是要将你的泥罐子给砸了吗？为什么会……去喝呢？”

裴烨偏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唐亦瑶。

唐亦瑶忽然哭笑不得，“之前小枝问我这是什么，我想着小枝还太小，于是就没有跟她说这个是毒药，只是说这是我做的花酿……而后唐筱月逼问小枝，小枝便将这事儿告诉了她，唐筱月估计也是一时好奇，想着就算是要将我的泥罐子给毁了，也想尝一尝这花酿的味道究竟是怎样的，所以……”

裴烨面色有些凝重，“唐亦瑶，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你这罐子的毒药，会不会将唐筱月给毒死？”

平时小打小闹还是可以的，但是唐筱月怎么说也是大将军府的长女，要是出了人命？

裴烨和唐亦瑶也难辞其咎。

唐亦瑶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这确实不是她有意为之啊！

谁知道唐筱月想着要来害她，却是给她自己挖了个坑呢？

唐亦瑶为难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就要看她喝的多还是少？或者是看她喝哪一罐的了？”

裴烨诧异，指着唐亦瑶面前破碎的药罐子，“你的意思是，这些毒药，还不单单只是一种吗？”

唐亦瑶咬着下嘴唇，无辜地点点头，“这里面有两种毒药，一种是用曼陀罗的花瓣做的，一种是用曼陀罗的果实做的，花瓣做的，只能使人深度昏迷，并且浑身没有力气，要是严重一些，就会发生轻微的痉挛，但是这果实做的……也就类似于安乐死了。”

裴烨疑惑道，“什么叫坐安乐死？”

“也就是从此长睡不起，去喝孟婆汤，过奈何桥，见阎王爷……”说到后面，唐亦瑶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细不可闻，愧疚地看着裴烨。

裴烨扶额，剑眉紧紧地挤在一起，脸色凝重，“现在光光是看着这碎片，也不能确定唐筱月究竟是喝了哪一种，这下麻烦了，要是她死了？”

唐亦瑶嗤笑一声，无奈地摊摊手，“要是死了，也就只能说她是倒霉了！”

一想到之前唐筱月联合王氏，将从小照顾她的嬷嬷给害死了，唐亦瑶就觉得她死不足惜！

虽然这不是唐亦瑶故意要害她的，但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有些债，唐筱月迟早是要还的！

裴烨微微一怔，他以为唐亦瑶就算不惊慌失措，也应该表现地吃惊一些吧？

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从她的眼中看出了狠历？并且唐亦瑶还说唐筱月要是死了，也能说她是倒霉？

这个女人……

他感觉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她就像是一个百变的矛盾体，总是让他不能想到她的下一步究竟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