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调虎离山(月底结局) (4)

告诉他的,也是这一件事。

可是,为个老安王妃自以为,天衣无缝,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原来,早在施行那一刻,就被面前的皇后知悉,这般多年来,这般多年……

“只是可惜了,景元桀将你何护得太好了,你说,那般多的灾难,你的孩子怎么还能平安活下呢,还是龙凤胎……天地不容啊……”皇后依然在嘶鸣的咆哮。

“应该天地不容的是你。”云初几乎用尽力气的一吼,“九个多月……你筹谋的何止是九个多月……你筹谋暗藏的是二十多年的丑陋,你对待的是一个才出生,世事不知的孩子。”云初本来已经力尽,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反手一把抓住皇后,“你可知道,你毁了景元桀多少年,就算是你想让景知煦做太子,你也完全不必要这样,难道你不知道,即使那般多年,即使如此,景元桀对江山权力的渴望,并不有多少,难道你不知道,他曾经有退位太子的打算吗?啊?”

“我知道啊。”皇后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可是,晚了,我就是要让他受折磨,那个贱人和先皇生的儿子,我就是要他生不如死,就是要让他一败涂地,受尽苦痛……你不知道,看着年幼的他,在血堆里挣扎着救生,将他天天关在阴暗的大房子里和人对打,看着他每一天每一天变得冷漠,变得不说话,我是多么的快活……”皇上越说越得意,目光中好像都忆起了当年虐待景元桀的快活。

云初的心,紧紧的抽起,咬牙,“可是,从襄派回来之后,他不就不听话了吗?”冷冷的讽刺让皇后面上狰狞可怖的笑意一僵,然后近乎呆滞,摇头,“对,他不听话了,从襄派回来后,他就不听我话了……”喃喃自语,似乎自己也生魔了。

云初看着皇后如此模样,脚步终于一虚,有点要软倒,不过,很快又被皇后紧紧一拽,尖利的指甲几乎都透过衣衫,穿进了血肉。

“休想糊我,走,这就带你去我儿子的墓前,让你去忏悔。”

云初面露疑惑,“你儿子也是皇室血脉,不会埋在这里。”

皇后闻言,突然对着云初神秘兮兮一笑,月光下,有些瘆人,“你懂什么,我早就把我儿子移走了。”

云初因为方才生孩子,本来就全身是汗,加之方才又被皇后一路拉着走,脚痛,风吹来身子都是一凉,可是也比不上心更凉,喘了口气看着皇后,“你,移走了景知煦的尸体。”

说是问,云初也已经可以肯定了,不然,皇后费了这么大劲,不会在此时此刻把她弄到这里来的。

皇后也很有耐心的解释了,“对啊,我的儿子,怎么能和那贱人待于一处,怎么能离那懦弱的老安王那般近,我的儿子,他要自由翱翔,世人俯首,睥睨天下。”皇后说得极有气势,好似这一瞬间,自己就是主宰天地万物的神。

云初已经连冷笑都没力气给她了,只能极力稳住俞渐要发暗的心智,只能任由突然变得身强力壮的皇后拖着走。

她方才发现了,皇后应当是服了什么药,短期内使自己力大如牛,内功横生,不过,万物有利就有弊端,皇后的心智显然开始不正常。

不过,皇后心里的偏执心太大,想她死之心太强,所以,方才她原本想要引诱她,却很快被她的神智主导回来。

云初这一瞬,突然有些可笑。

可笑自己。

平日里再厉害有什么用,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可是,没曾想,却栽在了这里,力气太虚,催眠法用不上,雾法空空,内力于无,若不是凭着怀中的孩子而一股劲儿撑着,她现在只怕早已是个死人。

没想到她云初还有这么一天。

若是有后悔药,她一定早弄死这皇后……

云初一路跌跌撞撞被皇后拉着,穿过森郁森森的树林,爬过山坡,到达一座山顶前。

黑夜如地狱来的恶魔,天边的月光,好像都成了它的触爪。

四周是深不可际的云雾,而在山顶最边缘,最陡峭之处,一座墓立在那里。

至于墓碑,云初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景知煦的。

也亏得皇后一片爱子之心了,景知煦死后尸体还要被扒出来,会不会恨死皇后。

“砰。”云初直接被皇后甩在了墓碑前,膝盖摔在地上,发出极重的声响。

很痛,不过,云初没有喊,而是紧紧的抱着孩子,苍白又满是汗渍的脸上,她好久才抬起同样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指,轻轻的聊拔开因为汗渍沾染而遮住自己面前的发丝,语气,虽虚弱,却依然不改气势的冰冷,“真说起来,你儿子又不是我和太子所杀,杀他的人是南齐如今的皇上,是季舒轩,你不是该找他的吗,你找我,不是太无道理。”

“可你是罪魁祸首。”皇后一点没有被挑动。

云初咬牙,将孩子护得更好。

很好,她唯一床幸的是,孩子还未醒来,不哭不闹。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季舒轩好过的。”皇后说话间,拿出一把匕首就很直接的抵上了云初的脖颈。

“南皇,

出来吧。”然后,皇后看着四周,对着空气中高声道。

黑夜中,一片晕暗的月辉中,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竟,真是季舒轩。

只不过,云初很床幸,景元桀先前受了伤,可是季舒轩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面上不仅有着风尘仆仆之意,面色,也白几分,显然,受了内伤,且不轻。

“你看,我把她带了来,不仅如此,我还附带着多掳来一个孩子,所以,我还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季舒轩看着云初,眼光幽暗不辨,纹丝不动,云初,好像是圆润一些,圆泣得如此可爱,可是此时,面色发白,身体发虚,无一丝内力真气,整个孱弱得就像一片纸,让人……

良久,季舒轩抬起头,看向皇后,“你说。”

“我要你杀了景元桀。”皇后说,每说一个字,语气都冷得像是大仇得报。

云初抱着孩子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皇后,“你打得,竟是这般主意,让季舒轩和景元桀双方残杀,而你,坐收鱼翁之利。”

“哼。”皇后不以然,却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季舒轩,“南皇,你觉得呢。”

“好。”季舒轩答。

云初并不意外。

季舒轩和景元桀,不管是个人,还是为国,二者都不可能共存,季舒轩杀了景元桀,再来对付皇后,也是绰绰有余。

所以,这是完全不用考虑的决定。

而皇后已经疯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

云初唇角扯出一抹苦意收回看向季舒轩的目光,敛收眼底一切情绪,抬手,轻拍着怀中的孩子,“你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是吧,他就算是千难万难,也不会让我们受到一滴一点的伤害。”云初轻轻呢喃着,却在此时寂静的夜里,如此清晰的落在他们的耳里。

“禀皇上,大晋皇上已经发现了那马车,很快就要寻到这里。”季舒轩身后,有人上来禀报。

季舒轩没说话,却是看向云初,“云初,如果你现在跟我走,我会放过他。”

“这是大晋的地盘,你就这般笃定,你能打败他,逃出去?”云初抬眸,眼底尽是轻蔑。

季舒轩也不生气,而是微微一笑,“是的,不过,你可能不知,我虽然也受了内伤,可是,却并没有比景元桀重多少,而有你和孩子在手,你觉得,他如何选?怕是我现在叫他下跪,他也不会反对。”季舒轩的语气比云初更轻蔑,“也好,我也很好奇,为了你,景元桀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是不是除了江山,自尊也可以不要。”

云初抬眸死死的盯着季舒轩,好久好久,“季舒轩,你真特么卑鄙。”

“谢谢你现在又更恨我一些。”季舒轩倒是乐得于此,整个微微发白的脸上,都是无可止尽的笑容,说到此,又看着远处,已经可闻的脚步声,“对了,你一定不知道,眼下,今夜,在青峰山,我和景元桀说好了,各出十万兵马,交战,以十万兵马决胜负,看看天色,也不知战果如何了,不过,我走之前,那伤刚好的京二和三皇子景元浩好像都被刺了一剑……”

“嗯,你死时,身上一定会被刺得千疮万孔。”云初咬着牙,很淡定,同样,气息也越来越弱。

她紧紧的抱着孩子,已经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体内的力气,正一点一点流失,而怀中的孩,襁褓中的孩子,闭着小小的眼,睡得如此的安然。

睡吧,这一切乱世纷离,都将消散。

“母后,可真是我大晋的好人。”景元桀的声音自林中传来,几瞬之前,身影已经飘来,墨黑的锦袍上,血色渗亮,是云初晕迷之前看到的那番模样,只是,眼下,面色更白了些。

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此时眼底青影明显,神色急灼。

“景元桀……”云初看着景元桀出现,就倏然的轻松笑了,完全无视于脖颈间那把锋利的剑,声音恬淡,“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和孩子等着你呢。”

“当然,我的妻子,需要我守护。”景元桀说,而与此同时,其身后,云楚,名玲珑,翁老,包括景元桀那不着调的师傅也来了,此时尽皆沉着双目看着这一切。

“妹妹……”

“哥哥放心,我好好的。”云初笑着安慰云楚,安慰这个素日清冷温和,极度疼爱她的哥哥。

一阵风自崖顶拂来,刮得人衣襟鼓舞。

“大晋皇宫此时怕是不安宁吧。”皇上看着走来的景元桀开口了。

景元桀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季舒轩,一张脸上神色冰冷,“我想,南齐皇宫,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就看今夜,我们谁输谁赢了。”季舒轩笑,说话间,出剑,直向景元桀而去。

其他人想插手。

不过,却都被皇后架在云初脖子上的那把剑给震慑了,生生不能动。

“距离太近,手段太狠,速度太快,不可轻易妄动。”翁老有些头疼的拉住云楚。

“景元桀,我告诉,你根本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景知煦,不是你,

不是你,不是你。”显然怕景元桀不够打击,皇后一挟持着云初,一边还冲着景元桀咆哮。

景元桀的身姿明显一滞,空气中与云初交错一眼,却是剑气上纵,直向季舒轩而去。

直到此般时候,他仍只在意云初,在意云初对他的看法,想法。

云初欣慰,笑,景元桀,老安王妃其实,是个好人,也是一个好母亲,她只是,怕老安王苛待你,才如此做的,不管是对是错,她,是爱你的。

“嗖。”正在这时,突然,漫天箭雨落下。

季舒轩的人同时现身,抵箭。

“哈哈哈,我要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死无葬生之地。”悬崖边,是皇后得意而凄厉的笑声几乎贯彻天际,划破夜空。

云楚当即趁乱就要向云初这边而来,不过,却被名玲珑一把拉了回来,“危险。”二字落,二人生生的避过袭来的箭矢。

“想不到,你竟然还有后手。”云初看着皇后,有些意外。

皇后诡异的笑着,“当然,季舒轩也是杀我儿子的凶手手,我如何能放过他呢,我就是将你们都引来此,然后,一网打尽,一网打尽,我要这个天下,也都为我的儿子陪葬,哈哈哈……”

“季舒轩你看看这是什么。”皇后自得意大笑,云初却突然看着正与景元桀交手正欢的季舒轩大喊一声。

季舒轩当即和景元桀同时回头。

“扑。”

“扑。”

两道箭矢入肉的声音沉闷响起。

众人大惊失色。

因为,就才那方才千钧一发的瞬间,季舒轩回头之时,云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横空接过一枝箭,就那般快的,直直的挥入了季舒轩的胸口,而与此同时的,一把漫天飘来的箭未得景元桀的救及,直接插入云初的肩膀处。

而也在众人大惊变色这一瞬,在季舒轩倒地那一刻,箭羽骤停间,谁也没有想到,云初竟然就这般拍开了景元桀前来拉她的手,而是将孩子丢给了他,然后,一抹明亮的笑,转身,拉着皇后。

纵身一跳。

风声呼呼。

带走了谁的希望。

无尽了谁的留恋。

景元桀接过了孩子,却只来得及抓住云初一片衣帛,而身后,云楚,翁老,名玲珑,齐齐的拉住了他想纵身跟着一跳的脚。

“景元桀,我爱你,可是,却不能陪你一起。”清亮之声被风吹来。

我的气息已经近于无了,与其死得如此,不如就这样吧,如果能再次活着,请让我继续在你身边。

云初,闭上了眼,至少,最后,孩子没有事。

只是,我还没有看到我们的儿子呢。

泪,滑落,被风吹干。

爱一场,恨一场,算计一场。

地上,被云初那一剑,刺穿胸膛的季舒轩趴在地上,眼底光束,好像被时间凝住,任血往外流,任下属来扶,却无动于衷。

云初,没了。

眼前,好像只剩下云初拉着皇后纵身一跳的最后画面。

“云初,你怎么可以跳,我还没原谅你,还没折磨你,你怎么可以,我还没告诉你,你不会死,置诛死地而后生,就是解开你的命数的方法,可是你这一跳……尸骨,无存。”季舒轩的声音,从未有过的绝望,而绝望,也气绝在这一刻。

那是云初算准一切时机,最给力的一箭,直插心房,半点不差。

南齐三百二十一年,这位传奇的南齐皇上这样死于大晋国土。

史记载,帝不仁,带兵暗袭,自招杀祸,乱箭刺死。

后,不知是谁觉得此记不善,又一改。

南皇甍,乃是与大晋太子交战,力战而竭。

……

南皇死,归跟着青山峰也战败。

大和第一年,景元桀宣布停战,自闭殿内数月,方才迈步而出。

战,再起。

南皇死了,还有别的南皇子嗣继位,然而,谁都再挡不住大晋皇上的一路征战杀伐。

不过,景元桀并没有大开杀戒,而是先安民忧,处内患,然后,在众人以为他开始走休养政策时,他却陡然手一挥,直接将手又伸到了南齐。

一路而下,顺势而下,真真是让南齐的人摸不准其心思,不过短短一年时间,阵阵佳音传至大晋京都。

大和第二年,南齐终于兵败认输,递降书。

至此,南齐与大晋数百年的仇怨,终于,划下了句号。

而至于,季舒轩的孩子,没人知道他了哪里,史记,无载,更连其子是男是女也不详。

大和第三年,景元桀已将南齐正式收编,政策推行,真正达到,国富民强,不过半年之间,以其铁腕之力,处理烂疮,大地上,真真儿又复一片国昌民盛。

御书房彻夜灯明,上书殿,整日不得闲。

大和第四年,终于有大臣忍不住了,上书,如今,国泰民安,太子也懂事聪慧,可是,后位空悬啊

皇上正值壮年啊。

于是,一大堆恳求景元桀纳皇后的奏折如雪花一般的飞了过来,伴随的还有各国各家闺秀的真颜画。

不过,这些画还没到皇上手里,便被人给拿去烤蛇吃了。

“哎,我滴个祖宗啊,这让皇上知道了可得了。”

“安啦安啦,景元桀除了我寝宫里那幅美人画上的仙女姐姐,谁都不会看。”长得粉雕玉啄的小少年摆手,小小年纪,可是眼珠儿却滴转得厉害。

那太监闻言,却是有些无奈的一叹,“太子,那是你母后。”

“生下我就不管我的,才不是。”撇嘴。

“太子……”

“不过,她如果抓紧时间回来,我就会原谅她啦。”小太子道,然后,抓起一旁的蛇继续烤。

然后,想起什么孩子气的撇嘴,“当然,等母后回来,一定得给我改名,什么景等云,太女气。”这是景等云的痛。

“云初……等云都长这么大了,她和你一样总是做出一些让我始料不及的事情,我宠他,宠得已经无法无天,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上书房内,景元桀一袭黑袍,收回目光,一语轻喃,好似又涂添几丝白发。

“这些年女儿已经代替我当初的承诺去了苍南山照顾师傅两年。”景元桀再喃。

可是,其实是女儿的身体太弱,需要师傅洗筋推骨,夜华不放心,也去了。

三年前,当景元桀快近发狂时,有一封信飘进了御书房。

“等我,我会回来。”上面说。

自此,他又疯狂的找,分明不是她的字迹,可是,他信了。

云初,我想你。

我,一定等你。

……

某一处云遮雾绕的山脚下,有一高一低两道身影正在步步爬行。

“小甜糕你要死啊。”一声咆哮。

“拜托,你这个女人,我救了你啊,我以小小幼龄之驱来救你,在那山底为了帮你恢复无气,和你一待就是四年,你能不能对我客气点……”

“救个屁,你就是手指随便点了点。”

“嘿嘿,谁叫我上辈子是鬼医来着呢,不仅会医术,更是占天星命。”

云初无语抚额,“那你怎么不指指你自己,再算算,我们要如何走,才能走出去。”

“还说,就是因为帮你,害我现在头晕眼花,前路一片迷茫。”

“你若早些帮我,早点说出算出我有此一劫,我也可以早做准备。”

小甜糕气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一张小嘴直喘气,“我倒是想啊,可是,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太小,一切都看不太清楚,直到你坠崖的前一日,我才算出,我才……”

“就是没本事呗。”云初倒是不点不给面子。

小甜糕干脆不走了,六七女的小女孩模样,双手插腰,却老成的看着云初,“当年若不是怕景元桀为你发疯,天下大乱,我会为了送一封信累得筋疲力尽?”

“你还好意思说,你三年前写的那个字条,我叫你找点书,根据我的字迹写,你非不信,万一……”

小甜糕瞬间有些理亏了,摆摆手,小小的脸上粉嫩嫩的笑着,“放心啦,我打听了,皇上没再娶,后位空悬。”

“滚,老子说的是,万一……”云初此时又拉拉脸,“你这破异术,这几年过去了,我不仅没落下什么月子病,皮肤也没差,还变好了,这细腰丰胸的,景元桀会不会以为我是冒牌货。”

小甜糕差点栽倒,“云初大姐,女人都希望自己越来越美好吧,你不知道,在上一世,我那个身材叫一个凹凸有致。”

“可是,亲,你现在才是个六七岁的毛丫头。”

“你再等我十年。”

“老子又不娶你。”

“……算了。”小甜糕很大气的摆摆小手,“你最近越来越粗鲁,可能提前更年期,我就不不和生过孩子的,又禁欲四年的女人计较了。”

“滚,你懂什么,我生的龙凤胎,龙凤胎啊,我是要去看看我儿子……”

“你重男轻女?”

“轻毛线。”云初一语给小甜糕抵回去,“老子辛辛苦苦生下一对儿女,女儿倒是看到过,儿子就初初看了眼,就四年而过,我……”

“那……”

“我只是想……”看我儿子有屁眼没,云初有些闷闷不乐,她对当年她的诅咒还心存疑虑,而,前几日方才得到消息,说是大晋皇上的孩子得天独厚,可是,这就算是真没屁眼,也不可能让人知道啊。

她得早些回去,早点想办法才行。

小甜糕看着这个顽强又倔强的女人,这个明明没有任何麻醉药,却能忍心受着她抽心拔肺拔箭而连吭都没吭一声的女人陡然这般略略忧伤的表情,当下,小嘴动了动,倒是没和云初抬杠了。

她和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计较毛线。

当然,虽说,云初虽然生了孩子,还真滴是越来越漂亮了。

小甜糕突然就有些羡慕了,想她堂堂鬼医,莫名其妙穿越到夜府,从云初的表嫂肚子里钻出来,身体太小,什么也施展不开,只能古灵精怪的小聪明,好不容易恢复技能,就算到云初有些一劫,甩着小胳膊小腿赶来,还是慢一步,让云初跳了崖,好在她仁义啊,算了足足一夜,才找准云初的方位。

抚脸,也不知道自己长大了是个什么模样,景元桀她是没戏了,好多帅哥也因为云初死了,她的春天在哪里呢。

小甜糕若有所思的在思春。

云初同样忧思百集,这不提还好,一提,就像是纠葛的藤蔓在心里缠绕着,思念,一旦决了坦,就再也止不住。

她才发现,她是如此想他。

景元桀。

景元桀。

等我,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而此时,就在她们所爬这座山顶上,有一道挺拔的身影临崖而站,双目深黑,无边无际的浩渺。

“皇上,天色暗了,早些回宫吧。”身后,路十一看了看将起的风,终于忍不住开口。

“三年前,她从这里落下去时,你说,她在想什么?”景元桀脚步未动,却轻喃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