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咎手中出现一根麻绳,兜头往谢必安脖颈上一勒,堪称汗如雨下:“江大人,他在阳间挨了打,脑子不清醒,胡言乱语,您千万别介意。”
谢必安被勒得翻白眼。
江荼没说什么,麒麟幼崽怕生的模样也和小时候的叶淮一模一样:“叶淮的,跟我没关系。”
黑白无常一高一低对视一眼。
江荼的注意力已经在谢必安的腿上,两鬼的小动作悄悄从他眼下溜过。
赤色灵力在谢必安伤口处流转,很快替他弥补好阴气的肢体。
谢必安总算能从地上站起,方才他甚至跌坐在雨水中。
江荼转眸看去,这里距离土地庙入口还有些距离,可见他们并不是寻常返回地府;
而范无咎的锁魂链附近,空间仍在动荡。
换言之,是范无咎强行用锁魂链撕开了地府入口,将受伤的谢必安拖了回来。
地府建立至今,黑白无常身为鬼差之首,虽然偶尔也会在拘魂途中受伤,但决计没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江荼冷下脸色。
他本就生得五官锐利而锋芒毕露,是第一眼惊艳,第二眼敬畏的类型,此刻面色一沉,本就因骤雨而极地的气压瞬间更低。
就连麒麟幼崽都缩起脖子,脖颈上的绒毛迅速膨开,一副下一秒就要冬眠的模样。
遑论被江荼注视的谢必安,铆足了劲往范无咎身后藏。
江荼只道:“范无咎。”
范无咎没有表情的脸上滚落一滴冷汗,在江荼迈步之前向旁侧一让。
谢必安大骂:“你这个完蛋冰块脸!你卖兄弟阎王爷,我…”
江荼的唇角扬起一个堪称恐怖的弧度:“到底怎么回事?”
“…”谢必安甚至不敢与他对视,在生死面前他的嘴就像没有把门的一样快,“您别问了,鬼帝大人不让我们告诉您…”
江荼即刻调转方向,往鬼帝府而去。
他身后,范无咎无奈地低头:“就这么出卖鬼帝大人?”
谢必安将缚魂铃往腰间一别:“这事本就不该瞒着阎王爷的,我们不是还在发愁该怎么开口么?大概这就是命数。”
范无咎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温度:“也是,不然你的另一条腿也得断。”
谢必安瞪了他一眼:“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刚刚连挣扎也不挣扎一下?我要是被阎王爷吃了呢?”
范无咎又恢复冷漠:“你知道在阎王爷面前,说什么都是垂死挣扎就好。”
鬼帝府。
江荼站在府门前,麒麟幼崽的脑袋贴着他的掌心。
江荼揉着它的麒麟毛:“你要跟我进去?”
麒麟幼崽立刻叼住他的袖子,一脸“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的坚定表情。
江荼心软了,灵力化作一枚项圈,又成红绳,牵着它推门而入。
他走过鬼帝府的院子
花草零落,桌椅斜倒,这里的时间好像停滞,定格在江荼与宋衡大吵一架的那天。
江荼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自己这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