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骷髅石柱拔地而起,缠绕小鬼的藤蔓从空掉落,墨色石壁一寸寸化出图案围绕成圈,破碎的玉碑变作了雕刻魔纹的黑石宝座。

四周的魔纹石壁涌动着,好似飘动的墨色云雾,依然能透出外界的日月湖景与万千人脸。

亦幻亦真,恐怖又震撼。

无数黑衣魔卫无声地出现在宝座四周,整齐单膝跪地。

“把赤羽魔鞭拿来。”黑袍人松开了江月白,朝旁边伸了手。

愤怒焦急的叫喊声从结界外传进:“别!你别对他用刑!什么事都好商量!”

黑袍人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黑红交错的魔鞭像一条粗壮的巨蟒,遍身鳞片倒刺,吐着信落进戴着黑绸手套的掌中。

“我与魔尊殿下从无交集,”江月白后退了一步,“何来仇怨。”

“我看谁不顺眼,就可以和谁有仇,不需要有交集。”黑袍人将赤羽魔鞭握在手里负后,声音变冷,“把他给我绑上去。”

魔卫们霎时一涌而上,把江月白按进了黑石宝座里!魔气凝聚成的锁链同一时刻缠住了他双手手腕和双脚脚踝。

虽然捆绑的力度很不容反抗,但魔息的触感还算温和,没有伤到他。

黑袍人打了个手势。

魔卫们抱拳俯首,身形皆化作黑雾消散,空留一地鸦羽。

“鞭子上有扩音符咒,我们来试试,”黑袍人把折成几段的鞭子拿到身前,在另只手里敲了敲,“抽到第几鞭的时候,你的道侣会心疼呢。”

这个尾音几乎是愉悦的,像是饿兽终于捉住了觊觎已久的猎物,嚣张满足地露了一下獠牙。

“那就试试吧。”江月白神色平静地瞧着他,“我也很好奇。”

黑袍人沉默了一下,缓步走上前。

他在江月白面前屈膝半跪了下来,用弯折的赤羽鞭一点点抚过捆绑江月白的锁链,声音轻得几乎是叹息:“你知不知道,我真想用链子把你永远锁起来。”

江月白没看他:“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魔尊殿下,能让魔尊殿下对我恨到这种程度。”

“贵人多忘事,没关系,我展示给你看。”黑袍人单手解了自己的高系颈前的衣扣,慢条斯理,一粒一粒,而后拉开了外袍

露出了脖颈一圈红肿的掐痕和勒痕。

他拉住江月白的手,放在自己红肿渗血的脖颈伤口上。

“师尊,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就丢下不要了......”穆离渊说话时喉结滚动,被迫贴着他颈前的江月白的手指也随着一起起伏,沾染了满手的血,“还来和别人谈情说爱,道侣相称,就没想过我会伤心难过吗。”

江月白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脸上,目光里却半点别的情绪也没有,仍是平静寡淡。

无言对视片刻,江月白才开了口,缓缓说:“我要是不这么做,你该对我说一辈子的慌,骗我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弟子,要我一直可怜你宠着你,对么。”

“你想从我这里骗走什么。”江月白的口吻更淡漠了些,“大可以直说。”

穆离渊许久没说话,拉着江月白的手从自己颈前移开,看了片刻,低头轻吻了吻,吻干净了指缝间的血。

而后叹了口气。

“在师尊眼里,我就半分好也没有,”穆离渊抬起头,“我居心叵测,满口谎话,骗你同情,一无是处,是个恶人。”

江月白看着他银黑面具里浓密的眼睫:“你不是么。”

“是啊,我是个恶人。”穆离渊点点头,单手撑着膝盖站起了身,缓缓说,“恶人心肠歹毒,睚眦必报,今夜要把师尊在我身上弄出的伤都还回去。”

穆离渊握着的赤羽魔鞭像是有所感应,顺着穆离渊的左手臂绕了几圈,探出头,喷出血色的烟雾。

“我那么多魔族下属都在外面听着,要是没有几声鞭响,他们该以为我对仙门修士心慈手软了,”穆离渊扬了下手,赤羽魔鞭瞬间伸长展开,在半空中扭曲成粗壮的巨蟒,“况且师尊的道侣也在外面听着呢,山河器其实我早就拿了,但我没有宝器的钥匙和解锁密文,我得让那个洛锦听得心疼,他才能告诉我山河器的钥匙在哪,师尊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