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强硬的压迫和推搡中感到浑身都酸麻涩痛,两人的黑发交缠错乱, 难解难分。

若要是真的打架, 无论是用拳脚还是用刀剑法术, 他都不是江月白的对手。

是输是赢, 全凭江月白让不让他。

但在这种事情上,江月白从前总是不还手的,任由他做想做的。

不会像现在这样,要他费了全身的力气,仍然感觉被牢牢压制。

他刚想着从前的江月白,面前的江月白也松了手。

江月白的手放开了他的长发,却握住了他的颈,拇指指腹慢慢滑过他的喉结是个危险的扼住咽喉的动作,也可以是一个轻抚。

但配上江月白望向他的眼神,就彻底变成了轻抚。

“来......”江月白只说了一个字。

穆离渊的喉结在江月白的指腹下缓缓滚动,本就艰难的呼吸越发沉重。

这梦也太肮脏了。

可他就是这样肮脏的人啊。

江月白的双眸在穆离渊下个动作里渐渐泛红,原本回落的泪随着身体的颠簸猛然重新上涌,从两侧眼尾滑了出来。

但穆离渊这次已经不畏惧看到江月白的泪了。他已经彻底疯了。

谁能在这样疯癫狂热的梦里还维持清醒。

铁链巨网晃动得更剧烈,锁链间的摩擦与粗沉的呼吸交错着一起一伏,在渊底冰冷的石壁之间回荡。响动太强,上方离得近的魔晶都被震碎,变作了掉落的火雨。

火星没有落在穆离渊的后背,而是落在江月白揽着他的手臂。魔火接触皮肤,燃起疼痛的烟。

但远没有渊儿给他的痛更痛。

这痛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激剧猛烈。

江月白有些承受不住,猛地吐了口血。

穆离渊只是想尝泪的滋味,却忽然尝到了血的咸涩,而且不是自己的血。

他动作一停,撑起了身。

梦里的江月白是会流泪,但不会流血。

他舍不得梦见那样的他。

江月白的面色被染血的唇衬得苍白:“渊儿是不是还以为在做梦呢......”

穆离渊看到那些顺着苍白皮肤缓缓流淌的鲜血,感觉极度的真实、又极度的不真实,哑声道:“是梦吧......”

江月白静静望着他。

穆离渊此刻希望对方不要回答,这个梦他还没做够。

一个“是”字就能将他彻底击溃。

可对方偏要回答,带血的薄唇再次微动。

穆离渊自欺欺人地想要闭起眼。

但他躲不过声音

“不是。”江月白说了两个字。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