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中大嫂是个贤良恭顺之人,说话柔声细语,身子也不差,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姚靖驰掌灯为他端来一杯浓茶。
“景琛啊,大哥一定很难受。”
“贤王与王妃一向恩爱。”
百里清川重新提笔继续写:“我大哥没有软肋了。”
这些年他和百里清煜在朝堂上争来抢去,也知晓百里清煜死穴在哪。如今这处死穴没了,也不知道百里清煜会一蹶不振还是继续与他斗。
唯一没区别的就是这两个选择对百里清煜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我没托生在母后肚子里就好了。”百里清川忽然道:“没托生在母后肚子里就不必和大哥争,他是个治世之才。”
哪能不争啊,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不争结果就是死。兄弟之间可能还会顾忌那么一点手足情谊,可时势不会。
这些年有父皇在上压着,他打击朝中贤王一党下手又狠辣,可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对大哥的一种保护呢?
在父皇在位期间扫清朝堂,等他将来继位就有借口驳斥朝臣,以明百里清煜并无不臣之心。
“如果你没托生在娘娘肚子里。”姚靖驰道:“那就是贤王与端王争了。”
“怎会?”百里清川没把这句当回事,在他看来百里清安站都站不起来,还能拿什么争?
姚靖驰没在说什么,运数不可改,东陵皇室的内斗是必然,没有百里清川他们也会斗。
落笔后百里清川差人将家信送回去,又随意套了件衣衫,披上大氅去了城墙。
守夜士兵看见他纷纷行礼,百里清川和点头示意,独自走到白天守城的地方。
借着月光他看见城外一片荒芜,护城河里的尸体已经没了,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伸手接了一片:“下雪了,好漂亮。”
“雪有什么漂亮的?”姚靖驰看着天上的雪莫名说出这句。
雪落到掌心就化了,只剩点点雪水,百里清川看着自己掌心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外游历的时候,想起了汝南。
“景琛,走。”百里清川拉着姚靖驰下了城墙。
周遭士兵都面面相觑,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一个人来城墙又急匆匆的回去,也没看见什么军情啊。
别说士兵了,就连姚靖驰都不知道百里清川这是怎么了。
绕了大半个城,百里清川终于看到了一颗歪七扭八的梅树,那梅树吝啬的花都没开一朵。
可百里清川还是摘下了他递给了心上心:“不是汝南的,但我想给你。”
“我的殿下啊。”姚靖驰接过梅枝一阵哭笑不得:“您半夜不睡,拉着我过来找树?”
“嗯,我想送你初雪的红梅。”
“我想收一辈子的红梅。”姚靖驰想:这枝要是也栽到国师府我就有三颗梅树了。
本以为初雪是美好的,可青城的雪越下越大,几日不停。
最终大雪没人寸步难行,更有甚者被困在屋里出都不出不来。
姚靖驰也越来越焦急,风雪霜降虽是自然规律,但这些都归他管,可这次的暴雪他却管不了了。
种种异象都在告诉他庚辰或者玄昭出问题了,只有他俩能越过自己的管辖来操控风雪。
“泽珩,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因暴雪而焦头烂额的百里清川一连甩出好几个问题:“去哪?去多久?外面雪没停太危险了,等雪停再走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