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好解释, 无非是官员没在百姓身上抽取重税, 可姚靖驰却在此时说出这件事,那就证明抄出的金数不少:“抄出多少金?”
“加起来林林总总四五百箱, 并且还在抄。”姚靖驰说完还合计了一会。
四五百箱金,若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就只能是买官卖官所得。不过这些官的品职都不算高,单靠买官卖官攒一辈子都未必能够。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手上有私矿,东陵不比边陲小国, 盐铁矿沙尽数掌握在朝廷手中。
“四五百箱?比本宫的私库都富。”百里清川笑意不达眼底:“看来咱们的李巡抚真是想通了,李览杀我本就是诛九族的重罪,若是在加一个买官卖官好像也没什么。”
在百里清川看来李巡抚无非是买官卖官又见朝廷派人知道自己必死, 所以选择破罐子破摔, 自己下马也想拉同僚下马罢了。
姚靖驰作为一个在边陲小国有私矿的人忽然道:“殿下, 开采私矿该当何罪?”
“你的意思是……”百里清川震惊的看着姚靖驰:“他们开采私矿?”
姚靖驰:“只是猜测。”
对于百里清川来说,姚靖驰的一句“只是猜测”便够了,毕竟姚靖驰从不乱猜。
“贴皇榜吧。”百里清川有些疲累:“开矿是经年累月的事儿,若真是私矿定有百姓劳作。”
“好。”
“等等。”百里清川忽然拉住姚靖驰。
他们来这么久了,都没百姓说私矿之事。要么就是没有私矿,要么就是这群官员许了百姓天大的好处。
想到这百里清川又道:“加一条,提供线索赏银二两,若是直接带我们找到矿场,赏金十镒。”
姚靖驰:“十镒?”金十镒未免太扎眼,难免遭人惦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不妥。”姚靖驰道:“难免遭人嫉恨,不如改为一镒,外加可举家迁往京城,落户籍。”
“还是景琛考虑周到。”百里清川笑道:“就按你说的办。”
姚靖驰走后百里清川又继续看池里的大胖鱼,这些日子又是割麦又是查案,委实让他有些身心疲惫。
等姚靖驰回来的时候百里清川已经睡过去了。
他小心的抱起百里清川,带他回屋将他放到塌上,又就着昏暗的灯烛给他那双生出血泡的手换药。
“景琛……”换好药后百里清川一把将姚靖驰拉进怀里:“困……”
“睡吧。”姚靖驰低声道:“睡吧。”
……
皇榜张贴七八日,银子送出近千两都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殿下。”镇远候先坐不住了:“这么多日都无人说私矿之事,不如撤了皇榜。”
武将无非日日都为军饷发愁,如今百里清川这么往外送银子,虽说不多,但看的他属实心疼。
“这几日又陆续抄出五六百箱金,怎么算都是赚了,侯爷何故如此心痛。”百里清川相信姚靖驰的判断:“这些银子登记在册,走本宫私账,回去找太子妃要。”
镇远候欲言又止,叹了声便不再阻拦,太子妃是谁啊,不就是他的女儿吗?
百里清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直说他女儿受他熏陶也一毛不拔?
困境并未持续多久,又过几日,终于有人说出了私矿所在。
百里清川急于佐证,姚靖驰和镇远候又在跟进李巡抚的进度,他便带着姚靖驰给的剑,点了二十余人便跟着那人去了私矿。
私矿在一处山坳中,百里清川看着面前那深不见底的矿洞和一旁的开采、冶炼工具面色渐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