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了解到一些,很有意思的传言。”宋如易歪着头,用手掌撑着脑袋,手指在太阳穴上来回点,“有关于容先生眼睛颜色的。”
……天生的。
郁七容不想和他对视,于是把视线错开,“你信了?”
宋如易笑笑:“一些封建迷信而已,我当然不会太过相信,只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确实和死者有过接触,所以才会被请到这里。”
“我是去让他做身衣服,没什么别的事。”郁七容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身上穿的这一套:“喏,就是这身。”
宋如易摇摇头,意有所指道:“死者死因是猝死,可他却没有心脏问题,容先生对这个怎么看?”
郁七容不太擅长推理,但是要把这事变成做题,那还行。
有的是已知条件,有的是结果,要根据结果推前提条件的话……
郁七容皱了皱眉头:“或许应该从当天发生了什么入手?”
“说得对,带上来!”宋如易拍了拍手,一个穿着蓝色布装的少年被带了上来。
宋如易的手下动作很重,少年一个踉跄扑倒在了郁七容鞋边,还没等郁七容挪开脚,那少年便仿佛怕沾上什么东西似的爬开了。
那少年有几分瑟缩,大概是没有这种被官抓走的经验。他身上的衣服不算新,淡蓝色的衣服被洗得有点接近奶白色了,郁七容没见过他,只皱着眉头看向宋如易。
宋如易却抬了抬脚,用鞋尖勾起那少年的下巴,“说吧。”
这少年叫邢广,死的人是少年的店家,他是学徒,郁七容上门当日,他刚好被店家派出去送衣服,因此刚好错过。
店家记了帐,阿斐还上门问了,这才知道这衣服是容家少爷容柒买的。
邢广匍匐在地上,一副回想事情的的样子:“因为是加急的单子,老板是连夜赶制了两天才赶制出来的。”
郁七容眼皮一跳,心说不会是给他赶制个衣服,导致过劳死了吧?
他看了眼站在身边的阿斐,心里没有底。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了解太少,不知道这算不算意外触发了死亡规则。
阿斐错开视线,显然还在和他呕气。
郁七容只好又把视线转回了宋如易身上,宋如易却用鞋点了点地面,说道:“继续。”
“本来是要我去送的,结果那晚有集市,店里比较忙,缺人手,所以打算等集散了,我再去送。结果还没等散集,老板说他要去一趟茅厕,却很长时间都没回来。”
“店里不能没人看着,我只好留在店里。结果有个穿着黄袍的道士说要借茅房,我便给他指了个道,结果就听见他慌里慌张地出来,跟我说里面有个死人。”
邢广顿了顿,眼中含泪,再次拜倒在宋如易脚边:“我家老板身体一向健壮,可如今落了这种下场……都是因为老板见了他,容柒!”
郁七容突然被指认,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只不过是随便找了家裁衣店,却背上了害人的罪名,实在是倒霉透顶。
邢广不依不饶道:“容柒生了双代表厄运的眼睛,就连容家都唯恐避之不及,他却还不知避嫌,大摇大摆出来害我家老板!”
“你家老板收了钱,自然要办事。”阿斐突然出声,语气严厉道:“当日我家少爷在逛集市,老板若是心力交瘁而死,说明他命数如此,若是有人故意谋害,那也不该是我家少爷。”
郁七容转头看了一眼维护自己的阿斐,本来还以为他要一直不出声了。
邢广被郁七容身侧的阿斐吓得说不出话来,身体像是秋风中的黄叶,抖得厉害。
他向着宋如易磕头:“青天大老爷明鉴!这容柒本就是不详之人,盂岭镇的老人全都知晓,现在还要欺着冶云镇的冷家联姻……这是蓄意谋杀!”
又扯去别处了。
郁七容皱了皱眉头,重新梳理邢广说的话,“你说的那个黄袍道士……长什么样?”
邢广一愣,本不欲回答,却被宋如易一个眼神,示意他老老实实地说。他只好咬咬牙说道:“具体的小人也记不太清,只记得有双很好看的眼睛。”
郁七容:“……”不会这么巧吧。
“对了,我听见有人喊他谢道长,就住在盂岭镇西北角的客来客栈。”邢广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