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帮,我生气了。”温寒抹了把脸上的泡沫,深眸微眯似笑非笑,“我好歹在你店里消费了好几次,可你却把我踢出会员群。”
“谁叫你乱发言。”乌善小理不直气却壮。
“我没违反法规,没发广告没发黄暴言论,你不能不让我正常发表观点吧?”
“好好好,等会儿就把你加回来。”乌善小捏起自己汗湿的花衬衫抖了抖,连连点头,“多大点事儿。”
男人答应帮忙,走出门去,却又转而提出非分要求:“来,宝贝儿,帮老公刮胡子,然后去找猫猫。”
刮胡子?乌善小瞥一眼沙发上等候的二位老人。丢失宠物的大娘朝他摆摆手,目露焦急,催他赶紧给“老公”刮胡子,然后去找猫。他干笑几声,跟进卫生间。
他叫男人坐在浴缸边沿仰起头,又补了些剃须泡沫,用软毛刷均匀涂抹于对方唇边和下颌,轻柔地按摩起泡。嗤嗤,锋利的刀头扫过线条硬朗的下颌骨,留下一片光洁的肌肤。
“手法挺专业。”对方注视着他,淡淡评价。
“别动,”乌善小一手轻轻扳住男人的头,一手灵巧地移动剃须刀,“我以前和肥波一起开过理发店,还干过好多行业呢。你也知道,每隔些年就要换个地址和身份,不然青春永驻会惹人怀疑。”
温寒调笑道:“太好了,以后我都不去理发店了。你这么贤惠能干,我好像有点心动,怎么办?”
“心不动,不就死了?”乌善小无视玩笑,迅速完成手里的活儿,催促对方洗脸。
回到卧室,温寒换了衣服,略带嫌弃地将脸凑近猫窝深深一嗅。接着揉揉鼻头,说:“走吧。”
乌善小猜,他把鼻子内部变成了犬科动物的鼻腔结构,就像自己和白清波也能把手臂变成翅膀。不过,他不会那样做,那不成鸟人了。
此刻,一切气息都无所遁形,狼那发达的嗅觉足以追踪到两三公里以外的猎物。
温寒走在前面,步履迅捷。乌善小正担忧二位老人跟不上,却发现她们健步如飞地超过了自己。据她们说,舞队经常组织徒步活动,快走、慢跑都不在话下。
片刻后,温寒拐进方才的小区,放慢脚步。他鼻尖微微一皱,径自来到某居民楼一单元,笃定地说:“就在里面。”
见二位老人惊讶地交换眼神,乌善小低声解释:“应该没错,奇门遁甲真的很厉害。”
进了单元门,穿过幽暗的走廊,温寒止步:“就在一楼。”这里是一层四户的格局,他缓缓踱步,在每扇门前稍作停留。同时合起双目,测试肺活量般深深地呼吸。
乌善小不禁捂住口鼻,怕自己的气息影响“警犬”工作。
“你老公在占卜之类的吗?”二号大娘问。
“是的,这就是奇门遁甲,别打扰他。”乌善小悄声答。
短暂的踌躇后,温寒露出肯定的神色,指向东侧一扇门:“这里。”二号大娘一听,立即上前擂门,急切地高喊:“有人吗,有人吗?”
许久,门开了,一个男人探出头来。戴着眼镜的肥硕脸庞,遍布痘坑且泛着油光,像掉进油锅的月球。
大娘忙问:“小伙子你好,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只猫,白色卷毛的?”
对方微微一怔,舔舔嘴唇,推了推并未下滑的眼镜,目光闪烁。他漠然摇头,说了句没看见,而后就要关门。
小动作过多,代表心虚!此人绝对有问题!乌善小正要阻拦,只觉耳畔掠过一阵劲风,一只大手已经抢先扒住了门。
“你想干什么?!”那胖子惊了一下,在里头使劲拽把手。
温寒一语不发,手上猛然发力往外一扳,门便大敞四开。胖子踉跄一下,跳脚大叫起来。他冷瞥对方一眼,径直闯入。略作环视后,一脚踹开卧室紧闭的房门,动作干脆利落。
胖子挥舞着双手大叫:“你们是什么人?我报警了啊!抢劫啦,抢劫啦”
“闭嘴!”乌善小低声呵斥,紧随温寒的脚步,回手示意二位老人等在门口。他一路跟进卧室,不禁狠狠拧起眉,寒意在四肢百骸蔓延。
窗帘严丝合缝,满室昏暗,空气中浮动着食物、脏衣服、体臭混杂发酵的异味。窗帘杆上,吊着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正是走丢的毛毛!它被拴住尾巴倒吊,毫无声息,一台由三脚架支撑的相机正对着它。
“天啊!”乌善小发出短促的惊叫,立即上前解开绳索,把毛毛抱在怀里。它浑身瘫软,舌头耷拉在嘴边,不过还有气息,应该是被喂了安眠药之类的。
他松了口气,撞开堵在门口大叫的胖子,跑出去将猫交到主人怀里。
“毛毛,毛毛?你怎么啦?”大娘哀戚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