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表出生的孩子很大概率有先天不足或虚弱,母体也及其危险。

当然,在地下城生活,仿佛还过着正常生活的郝会应该很难共情。

郝会僵硬地笑了笑:“那要是死了,岂不是连遗言都没人说。”

赛亚:“……”

这傻缺真会说话。

郝会神经紧绷得厉害,摇曳的火光时隐时现,后背一片冰凉,他总不安地回头看,觉得会有怪物突然冒出来。

郝会问:“你就没有挂念不下的人吗?”

赛亚梆硬道:“没有。”

他只有朋友和战友,谈不上挂念不下。从前倒是喜欢过不少人,不过一直没主动出击过。

一是怕自己哪天突然死了,二是怕对方哪天突然死了。

生死别离,是这个时代最常见,也最易促成的悲剧。

郝会试探地看向霍延己:“中将也没有挂念的人吗?”

霍延己将手翻了个面,眸色淡淡,没说话。

篝火的光透过皮肤,掌心通红一片,好些天前,他就用这双手在训练场上,轻轻撸动着某条尾巴,安抚着某只不想分开的小恶龙。

就在郝会以为霍延己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冷淡的“有”。

“真好。”郝会喃喃说,“有挂念的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回家。”

当然。

霍延己必须回家,否则某只小恶龙恐怕会信守承诺,来场大屠杀。

霍延己这辈子最后悔、也可能是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招惹了一只小怪物,明知不该,还是把人哄到身边,温水煮青蛙,发展成了悖伦的关系。

既招惹了,就该负责到底。

一夜过去。

前去探路的畸变者回来了,低声报告:“长官,地平线再往下五米左右,氧气浓度也没有变低。”

赛亚立刻道:“洞穴很可能有其他出口。”

这个消息算不上好,就算避开蠕虫群找到了其他出口,那一边也依旧处于山火之中,除非这个山洞大到好几平方公里,出口那边才有安全的可能。

但他们必须动身了,手电筒白光下的烟雾又浓了一分,占满山洞只是时间问题,山火只要不停,空气迟早会耗尽。

一路前行了二十分钟,众人便遇到了两条分岔路,打头的士兵拿捏不准,问道:“长官,走哪边?”

霍延己抬手,示意安静。

他仔细聆听了会儿,又脱下手套抓了把空气,碾碾指腹。这个程度的湿气,底下大概率有暗潭。

昨天进来的洞口被蟾蜍与巨蛇拦截,想从它们眼皮子底下逃离的可能性不大,周围恐怕还有不少污染物在暗中虎视眈眈。

好一点的结果就是它们都死于浓烟了,但没有防毒面具,没有氧气瓶,他们出去只会死得更快。

洞穴的暗潭可能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生路了。

霍延己选了条湿度较高的岔路,做了个继续往下的手势。

非军人的郝会看不懂,不过他也没拖后腿,其他人前进他就前进,其他人放轻呼吸他也放轻呼吸,学习能力很强。

霍延己的判断没有出错,这确实是蠕虫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