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拿着一次性的水杯去饮水机那接了杯水过来,搁在谢满庭身前的桌上,“还是请坐吧,不然小雎得一直仰着头跟你说话。”
谢满庭闻言赶紧一声抱歉坐下,“不好意思,之前都没注意到。”
关雎倒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没事儿,我躺着说话有什么费劲的。”
然后问熟练给他换输液的贺洲,“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妈怕你饿着,让我来给你送吃的。”贺洲说着就要打开带来的东西,“饿不饿?要现在吃吗?”
关雎感受了一下,微微摇头,“还不饿,晚些再吃吧。”
“也行,那你先喝点果汁开开胃,我妈特意按照医生开给你的饮食配方榨了果蔬汁。”贺洲说着就拿出一瓶果蔬汁,插上吸管递到关雎嘴边,“医生也说了多补充些维生素。”
关雎也一口叼上了吸管,果蔬汁他还是挺喜欢喝的。
谢满庭看着熟稔亲近的两人,突然有种自己在这里很多余的感觉,莫名有些不自在,亏他刚刚还以为贺警官是也来看关雎的。
不过,他记得当初关大少带着大师去给他看病的时候,关大少好像貌似还不认识贺警官吧?这两人怎么这么快就这么熟了吗?
贺洲给关雎忙完一通才坐下来问,“谢先生怎么会这个时候来看小雎?”
关雎出车祸已经半个多月了,要真是朋友关心他的,应该在一开始就来看,而不是在这个本该在家里团圆的年三十晚上。
“说来抱歉!”对于这一点,谢满庭确实有点过意不去,“我之前都不知道关少出车祸了。原本是想给大师拜个年,顺便找他买点护身符,但没能联系上大师就问关少来着,才知道他出车祸在医院,所以我就赶紧来看看。”
“哦。”贺洲了然点头。
这倒是正常,一是年关时期,大家都放假回家了忙着自家的事;二是他为了揪出背后真凶,就压着没让记者报道关雎出车祸的事,以免打草惊蛇。
这也就是关雎出车祸这么久,除了自家人,基本上没有亲朋好友来看他的原因。
所以谢满庭这会才知道也不奇怪,这也从侧面说明,关雎跟谢满庭的往来并不密切。
“你怎么还需要买护身符?”关雎啜着果汁疑惑地问,“你不是有吗?难道用掉了?”
“是的。”说起这个,谢满庭眉头微微皱起,“就在昨晚,我好像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见我妈在喊我。”
说到这里,谢满庭神色怀念哀伤地顿了顿,“小时候谢昌(谢满庭生父)对我家暴的时候,是我妈用她那瘦弱的身躯护住了我替我忍受谢昌的暴行,不然我早就被打死了。我妈也是因此重伤成疾过世的,所以对于我妈我一直很愧疚。”
“所以昨晚听到我妈的声音喊我的时候,我潜意识里哪怕清楚地知道我妈已经过世很多年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去了。”
“然后我迷迷糊糊地不知怎么到了一个空旷山洞一般的地方,看见我妈透明的魂体站在一个偌大阵法里在痛苦地哀嚎。”
“我想都没想,立马就想冲进去救我妈,但被阵法给挡在了外面。然后有个看不清面相的老头告诉我,想要救我妈,除非我自愿替代她。”
“我当时有点像是在做梦,神智不是很清楚,再加上着急我妈在受苦,所以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没多想就答应了。”
“然后我去替代我妈站进阵法里的时候,胸口突然猛地发烫,随即就感觉身体被猛地一扯回,我就在床上惊醒过来了!”
“而我发烫的胸口上,那个我挂在脖子贴身带着的护身符玉佩碎成了粉末灰烬!”谢满庭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关雎听得饶有兴趣地停下来啜果汁的动作,“你这是,差点被人强行剥魂了?”
“好像是吧。”谢满庭心有余悸地怔怔点头,他也不太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不过,我被扯回身体里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我妈”的神色瞬间狰狞怨毒无比,那老头也气急败坏地骂道:玛德被他跑了!我这才意识到,我可能是上当受骗了,那根本不是我妈!”
“肯定呀!你妈都过世那么多年了,就算成为了鬼魂,怕是也早就……”关雎本想说早就不存在了,但突然意识到这个说法有点不太好,就改成,“转世投胎了吧!”
谢满庭感谢地看了关雎一眼,谢谢他祝愿他妈能转世投胎,“是的,如果我妈还在的话,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来看我。”
关雎想了想,问,“那你看清那老头长什么样了吗?”
谢满庭皱着眉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遗憾地摇头,“没有,看不清,模模糊糊的,对方好像戴着一层磨砂面具一样。”
“那、那是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关雎又问。
谢满庭还是摇头,“不太清楚,我当时感觉像是在做梦,脑子迷迷糊糊的,四周的环境好像也不是很清楚,而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好像一晃神就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