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也站起身准备回房,贺洲突然打了电话过来问他,“回来了没?”
前几天捐赠的事情一爆出来,贺洲大概是担心沈家人对他的反应,就第一时间给他打了电话,却得知他去国外处理学籍的事了。
“回来了。”关雎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现在我就是个穷光蛋了,请我吃饭不?”
贺洲声音带笑,“好,你来。”
约好吃饭的地点,关雎干脆转身往外走,却在沈园门口被一辆正好开过来的车给堵住了去路。
车刚停稳,一个精英般的男士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奔到关雎车前,但还不失礼貌和尊敬地请问,“关总,我们谢总有急事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关雎抬眼,看见正好降下的车窗内,露出来谢满庭那张愈发苍白瘦削的脸,顿时纳闷:谢满庭找他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关雎:我这么大一个好儿子!
贺洲认真点头:嗯。
沈家:呸!不要脸!
第36章 这狗男人怎么这么不可爱?!
“他说你抢了他能救我命的东西。”
安静清雅的茶楼里, 对面坐着的谢满庭脸色惨白、眼窝深陷,整个人瘦得形销骨立,浑身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气息。
关雎知道,那是器官衰败腐朽的味道。
眼前这个人, 怕是命不久矣。
看在他这么病重还亲自来找他的诚意上, 关雎就推迟了跟贺洲的约饭, 坐在了这里, 听谢满庭跟他说, 是沈言让他来找他的。
关雎听到这话忍不住失笑了一下,“我抢了他什么?还能救你命?难道是神丹妙药不成?”
“不知道。”谢满庭双手捧着桌上的茶杯汲取着热茶的温度, 明明没动, 那杯子里的茶水却涟漪一阵阵,那是他身体控制不住微微发抖的原因。
谢满庭却似乎早就见惯不怪,平静地看着那茶水涟漪,“我只知道, 我腿已经好几年没知觉了。可上次他却让我有了知觉, 他说他能治愈我。”
关雎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沈言这是见沈家人奈何不了他,特意请来的外援?还故意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透露一点给外人知道, 隐隐有威胁他的意思?
关雎觉得有点好笑,“所以你相信他?”
谢满庭没说信不信, 只是语气沉沉地恨道, “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他家的事在帝京几乎人尽皆知,所以谢满庭也没有什么避讳地跟关雎直言,“我好不容易把那几个人送了进去, 给我母亲、给我自己报了仇, 却没法多活几年, 而他们却还有出头之日。”
“我不甘心!”谢满庭抬起眼来,恨得眼里隐隐发红,“我不想等他们出来之后,踩着我的骨血享受接下来的人生。而我和我的母亲,却只能躺在地底下任他们嘲笑,像个可怜的失败者!凭什么我们死了,他们还能活着?!”
关雎懂了,其实谢满庭没有信或者不信沈言,他只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怎么样都想试一试。
不过关雎对别人家的是非恩怨没兴趣,也不置喙,“抱歉,我真不知道我抢了他什么东西、居然还能救你的命那么神奇。”
他不可能把小灰灰那种缺德的玩意儿放出来为祸人间,因为它从来都不会救命,它只会夺取人的生机和气运。
所以它救人性命,是一命抵一命。
如果它要救活谢满庭,那就要有另外一个无辜的人,代替谢满庭去死。
他不可能去造这个孽,更不会助纣为虐。
谢满庭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似乎在判断他话的真假。
关雎也无所谓他信不信,“或许,你问问他,我到底抢了他什么东西?找茬不是这么找的。说我抢了他的东西,却连是什么东西都说不出来?有这么无理取闹的吗?”
谢满庭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沈言怎么样都不肯说出是什么,而之前他又确实能让自己的腿恢复知觉,所以他只能来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