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江屿澈已经看不透了,那群人把他和南星分别被塞进两个花轿里时,他看到花轿的窗边别着几朵蔷薇花。
这花似乎是他和路峻竹前天摘下来的,居然还没有枯死。
轿子晃晃悠悠起来,他甚至能听见抬轿人费力的“吭哧吭哧”声。
也难怪,这些人岁数将近半百,抬他其实还挺不容易。
等轿子真的前进后一种荒唐之感瞬间席卷了他。
他江屿澈,猛男一个,最后居然成了个倒插门。
还好不是真的结婚,不然他就是一头撞死,从小二楼跳下去,也绝对不会上这花轿的。
轿上小窗的帘子被风吹得掀了起来,雨丝渗进来,滴得他满手都是,冰凉。
透过小窗他看到前面抬轿的是大伯和二伯,想来四个伯伯抬着他的轿子,另外四个陌生人抬着南星的轿子。
都说八人抬轿,四人抬棺,这个狭窄的花轿倒还真像一口能吞人的低矮棺材。
轿顶噼里啪啦声愈发响了起来,可从这光线来看天还不甘愿黑下去。
从平坦大道走了一阵,从鞋底与地面沙石巨大的摩擦声来判断他们应该又七拐八拐到了哪条崎岖小路上。
其实摩擦声本来也没多大,只是他现在没事干很无聊,一丁点声音都能被放大。
听着听着,江屿澈忽然想到了什么。
昨晚那个人进来时,有什么东西拖地的声音,那声音很细微,但因为其他人都睡了,屋里十分安静,所以听得更真切些。
那个人拍他一掌时也有猎猎风声,现在想来就像是宽大的衣袖甩过来时发出的。
他回来的时候南老太太屋子里的灯已经熄了,如果她出来,那么他一定能听见推门的声音。
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开门声,南老太太应该选择轻装上阵,而不是穿着那件繁重的巫袍。
由此可见,昨晚来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
轿子突然向右前方倾斜,江屿澈没有防备,差点从里面滑出去。
好在抬轿的其他人反应够快,纷纷落了轿。
“妈的。”一人低声咒骂一句,“这轿子可真……”
他大概是想说真重,不知道为什么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歇一会,歇一会。还有多远?”
“也快了。”
“太累了,早知道开车来好了。”
“别吧,这路这么难走,车该损伤了。”
“你那破车还怕损伤?看到玉璃的车没,人家昨晚不是照样开了个来回。”
是了,江屿澈咬着牙,他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南老太太身上,却忘了还有个推泼助澜疯狂带节奏的南玉璃。
此时的南玉璃正陪着南老太太坐在庭院内遮阳伞下品茶听雨。
南老太太拿茶杯盖的手抖个不停,眼中迸发出的精光却是激动的预兆。
“他们快到了吧?”
“是啊。”南玉璃用手指一圈一圈划过茶杯盖口,却不着急喝,只说:“快到了。”
南老太太很兴奋,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她这向来孝顺乖巧的孙女言语中的疏离和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