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站起来,把艾森也拉起来:“好吧,那我们去下棋。”
他们下到一楼,准备去棋牌室,秘书上前来:“照您的要求,人都到齐了,因为比较匆忙,还不是很完全……”
赫尔曼抬手:“不用了,我不去了。”这本来就是他不想留在家里临时凑的局。
秘书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
赫尔曼拎着艾森去棋牌室:“说真的艾森,你应该早点睡觉,早睡早起会长高。”
“是吗,把这研究拿给我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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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上等-8
赫尔曼回房间的时候哈欠连天,他推开门,安德烈已经坐在床上在看书,看起来喝了好几杯咖啡,人挺精神。
“你去哪里了?”
“跟艾森下棋,”赫尔曼随随便便脱下衣服,躺倒了床上,“他赢了15局,我赢了5局。”
“不错啊,你还赢了5局。”
“他让我的,”赫尔曼闭上眼,捏了捏眉心,“最后5局。”
“还挺贴心。”
“艾森是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孩子。”
安德烈翻了下书:“我也觉得。”
赫尔曼睁开眼看他,安德烈转头:“看什么?”
“不是很多人会这么讲艾森。”
“‘独一无二’?”
赫尔曼站起身,去换掉衣服,重新躺回床上:“也许你不知道,艾森并不算是个受欢迎的孩子。”
“看得出来。”
赫尔曼笑了下,拿起雪茄点上:“他被宠坏了。”
“只是确认一下,你只有两个孩子是吧。”安德烈合上书,偏过头看他。
“是,他是小儿子。”赫尔曼抽起烟,靠在床头,远远地望着窗:“我和伊莲娜……我第一次见到伊莲娜是在大战前,我返家修整后准备重新上战场,经过布卡查维的驻地,那里当时被对立联盟的国家军队把守。我和我的战友们乔装偷偷溜出城,出城的那天正好是他们阅兵的时候,成队的增援坦克在城市里耀武扬威地开,宣称它们即将被用上战场,碾压我们的士兵。
他们开到博物馆广场主路的时候,坦克被一群女学生拦了下来,那时候是夏天,女学生们穿着鹅黄色的、雪白色的、湖蓝色的、翠绿的裙子,戴着她们最好的珠宝首饰,在坦克的必经路上跳舞。”赫尔曼磕了磕烟灰,“我记得很清楚,伊莲娜站在路中间,她站得最靠前,跳很热烈的舞,裙角纷飞,修长的腿踏在鹅卵石的地面上,她不知疲倦地跳,没有伴乐,没有舞台,坦克的炮口对着她们,她们旋转的时候会把花瓣散在空中。她们笑,她们唱歌,她们把花到处撒。
有那么一会儿坦克们无所适从,他们向上请示,在那么多战地记者面前没有敢直接碾压过去,她们那么美,或许本就是来求死的,布卡查维所有男性,不是已经死在了战场、即将死在战场,就是投降在当狗,要让这笨重的、灰暗的、死气沉沉的机器碾压过轻盈的、艳丽的、生机勃勃的精灵们,那时这个虚伪的、背弃我们的世界才能稍许明白,我们的国家坠入了怎样的绝望。”
在这逐渐加重的语气后,安德烈转头看了眼赫尔曼,看到他绷紧的脸部线条。而后赫尔曼收回望远的目光,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我自那以后爱上她,直到今天没有改变过。”赫尔曼吐出烟雾。
安德烈笑起来:“但是?”
“但是,”赫尔曼转头看他,“婚姻和生活都很复杂。”
“是吗。”
赫尔曼言简意赅地说:“她父亲是我的政敌。很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