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响起鼓点节奏,这球旁若无人,甚至逐渐加大音量,随着一声吉他,唱了起来??
这次是Mykey的《Why Baby Why》。
安德烈恨不能藏起来,他承认在某个瞬间,他的脑海里划过“why do you give me trouble”,就这么启动了这东西,而且这球居然开始闪光了。
艾森抬头盯着球,安德烈埋下脑袋。
大白天空中有个会放歌的闪灯球,在清晨的街上还是很吸引人目光的。艾森手臂伸展,靠在长椅椅背上,安德烈弯着腰埋起来,他们头顶有个转着的灯球,把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照在他们身上。
有个女孩儿走过来,给了艾森两个羊角面包,一个老人拄着拐棍,在艾森手里放了几枚硬币,虽然没有帽子,但艾森文质彬彬地向他们行了个脱帽礼。人们聚在这位神父身边,向他问早安。
安德烈趁此机会站起来告别,走出几步他转头看艾森,艾森收起面包,起身给人群中的老人让了座,拒绝了小孩子的吻,弹灭了一只没有人看到的、趴在女人头顶的恶魔虫,在和每个人问好后,向人们道别,戴上兜帽遮住眼,在晨曦中独自向远处走去。
安德烈摇摇头。艾森,这纯情又危险的年轻绅士。
--------------------
第8章 驱魔-8
夜十点半,躁曲烈酒琉璃灯,夜生活准备开场。
他们约的这条街是有名的夜场聚集地,从街头到街尾,大大小小的酒吧迪厅鳞次栉比,有些从外面看不过都是普普通通厚重的门,只有推开门的那个瞬间扑面而来的音浪和闪光,才会让人意识到这是个什么世界。
安德烈走进街口,正有个戴“坚守童贞”红帽子的志愿者在分发避孕套,一看见安德烈就二话不说塞给他一个,顺手还递来几张“童贞才能上天堂”的宣传单。安德烈接过来的时候,旁边经过了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他一手搂着女人,一手拎着酒瓶,走得摇摇晃晃,对着志愿者啐了一口:“滚出去!去舔你老爹的屁/眼吧,傻逼……”
志愿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嘀嘀咕咕地念:“……肮脏,滥交的狗……下地狱吧,没有人救你们……人渣……”
安德烈没看他们争吵,拆开这个避孕套,用手指捅了捅,一捅就破,抱怨道:“唉,你们这个质量也太差了……”
他走进“21点”的时候就想打电话给艾森,问问人在哪儿,但刚掏出手机,就停下了,街对面的那人太显眼了。
艾森坐在街对面的栏杆上,高得格格不入。他今晚没有扎Man Bun,放下来安德烈才发现他头发是中长发,正好到肩头,浅金色,在灯光下甚至有些发银,看起来有点乱,更显出他五官深邃,一如既往的面色不善,拧着秀气的眉,皱着俊美的脸,看什么都不爽。他倒是没穿修士袍,穿了件Zegna夹克,也换了双Palacegift的切尔西靴,仍旧显得很年轻,但衬衫上还是别着罗马领,脖子上挂着三个十字架,长长的垂下来,加上手上的刺青,怎么看都非常扎眼,路人偶尔会朝他看,但艾森毫无知觉,这漂亮男人正在毫无风度地啃汉堡。
不知道为什么眼神很凶,大概是不喜欢这个汉堡里的酱吧。
然后艾森注意到他,抬起头看他,一边盯过来,一边吊儿郎当地啃汉堡。
安德烈走过去,听到艾森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恨这个酱,太咸了。”
等艾森终于吃完了汉堡,他朝21点看,扬扬下巴:“就这里?”
“就这里。”
艾森从栏杆上跳下:“走吧。”
“等一下。”安德烈叫住他,“把垃圾扔掉,再把你头发扎起来。”
艾森转身把包装袋投进垃圾桶,手伸到脑后去抓头发,随便扎了个Half Bun,边扎边问:“为什么非要扎起来?”
“因为你看起来像个流浪的阿波罗。”
艾森想了想:“是在夸我吗?”
安德烈拍他的肩:“走吧。别紧张。”
艾森满不在乎:“我不紧张啊。”他眼神上下扫了一遍安德烈,带了点调笑的意思,很没礼貌地打量他:“你换衣服了。”
这不能算是个问句,而且确实,安德烈稍微“打扮”了一下只是换了件衣服而已。没穿西装外套,也换了条休闲一点的长裤,穿了件银灰色丝质衬衫,开了三颗扣,露出了锁骨,设计带点褶,软塌塌伏在身上,刚好被身形撑起来,对安德烈来说很合身。
艾森伸手捏了捏安德烈的衬衫,挂在安德烈脖子上的硬币若隐若现地在衣后晃,印出一个轮廓。艾森不过刚拎起来一点衣服的边缘,这柔软丝滑的面料便又从手里坠出去,像摸了一把云,想到这是特意在晚上穿的,就总觉得带着不明不白的勾引意味。
“你这个风格怎么形容呢?”艾森收回手,盯着他。
安德烈耸耸肩:“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