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秒,那老人双手扶着轮椅,出现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他们的瞬间,老人眼睛发红,浑身抽紧、颤动,愤恨地盯着他们:“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将我们赶走?”
这一次,它怀中的牌子立刻绽放猩红的血光,像是无数条恐怖的血手,从四面八方朝符卿涌来!
他们不能逃,只能迎战!
符卿无比严肃,挥舞白藤,身手灵活,抵抗住四面八方袭来的血手。
忽然,一只血手从头顶袭下!
轰
符卿瞳孔紧缩。
一只坚实有力的手,竟然在半空中捏住了血手,硬生生将它给折断了!
陆启脸色不大好:“我来正面迎战,你想办法彻底解决他。如果想到办法了,就和我说。”
符卿点头,往后退了步。
分工清楚。
老人显然被完全激怒了。橡胶似的四肢扭曲成一团,牢牢抱紧怀中的那块散发红光的牌子,它表情扭曲,浑身因为激动和气愤而颤抖。
符卿的眼神紧紧钉在老人身上。
闭上眼睛。他脑海中闪过从刚才开始遇到的所有事情。
从最一开始,他们误入了老人的家……
符卿忽然睁大眼睛。视线集中到老人怀中的那块牌子上。
那牌子上的字!
“该死,夜盲。”符卿咬住下唇,举起手机,用镜头对准老人怀中的木牌,然后问,“那上面的字是什么?”
人工智能:【爱妻王桂香之牌位。】
果然,老人抱着的是块牌位!
再联想到房间里摆着的遗照,香炉,陈旧而温馨的小家。
符卿深吸一口气。
他调用经年与疯子们沟通的经验,补全了这个故事。
老人的孩子有出息,在外忙碌,赚了很多钱,给他们买了新楼房居住。然而,孩子显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屋内的摆设非常有年代感,只符合老年人的生活习惯。
这对老人一直住在这里。
后来,老奶奶去世了,社区帮助他简单处理妻子的后事。老人独守在这里,等着孩子连夜奔回家设灵堂祭奠,择日为爱妻下葬。
孩子说,他的飞机晚上八点降落在郊区机场,九点就能到家了。
可是,下午五点半,全城警报响起。
匆忙出逃的车队堵住了道路,道路瘫痪,最先疯堕的恶种在城中肆虐,秩序停摆。
老人腿脚不便,就在家中等着。
他没等到孩子回家,也没等到爱人下葬。
过去的十几年里,他和爱人相依为命,在孤独的人生后半程中,他们似乎只有对方。而当一方的终程永远写在计划本上,永远无法盖章入土,原地等待的希望成为他最后的支柱。
全程停电后,电梯也无法使用了。老人被困在十三层,执念和夙愿让他拥有了空间类的异能,不必被自己的轮椅所束缚可以到达的范围。
而他的全部夙愿,就只是在这里陪着,等着。陪着自己的亡妻,等着自己的孩子,虽然这件事不一定有终点,但却是他唯一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