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海葵花状的裂口触手旋转起来。
发出低沉的威吓声。
僵持不到一秒,负责人弹簧般扑向门口的“特遣士兵”。
刚到门口,负责人前冲之势忽然停止,以一个违反力学的姿势垂直地“粘”在地面上。他的身影挡住了门口的黑影,以至于四面墙壁的镜面都无法反射出到底发生了什么。空气中响起人耳难以捕捉的嗡鸣,和黑影“对峙”的负责人身上所有复眼眼球表面的血丝剧烈跳着,却连转都转不动……稍许,蚯蚓状的血管钻回皮肤里,海葵状的裂口触手忽然倒卷,钻回后脑勺,长脖子一节一节压回。
片刻。
1号封闭室的门重新合拢。
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负责人”木然地出现在异种研究中心的管控室。
周围的“同事们”扭头,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开。
封闭的监控室。
律若仰着脸,被按在审问桌上。
他左手垂着,右手依旧被牢牢铐住。封闭室四周墙壁是冰冷的金属,桌面是冰冷的金属,全光可鉴人,冷白的强光灯打在审问桌,青年身体上方的“特遣士兵”就如一具货真价实的机械傀儡,沉重,森冷。
一个新来的寄生种。
律若被“它”钳住下颌,被迫将脸颊侧向桌面。
亮刺刺的强灯光从高处洒落,律若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在强灯光下白得几乎透明。脸庞、下颌、耳侧……全都跟被放到光源下照的玉石一样,剔透葱。
新来的寄生种戴着深黑的作战手套,一处一处,碾过银发研究员的脸庞、耳侧、下颌……它动作十分冰冷,制式反恐头盔的光学视镜放出危险的红光,自上而下,扫描过被禁锢着的银发研究员。
它在检查食物有没有被肮脏的低等族属染指。
人类尚未完全理解异种内部的社会组织,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它们存在森严的等级结构。
联盟不止一次在战场上发现,低等异种守在新鲜的“血食”旁,直到高等异种挑选并进食完毕,才敢过去打理残余的“垃圾”。高等异种对低等异种有绝对的统治权,同时同种异种内部也存在着尚不为人知的竞争规则。
反恐头盔的黑暗下,
阴冷、暴戾充斥满冷血动物般的暗金竖瞳。
光学视镜投影出的红光扫描出律若白大褂和衬衫上负责人碰过的地方。下一刻,银发研究员破碎的白大褂连同里边的衬衫被一并暴力扯掉。
破碎的布料纷纷扬扬落到地面。
即将落下的风暴却忽然定住。
一滴血滴在律若脸上。
律若被压在冰冷光滑的桌面。向来只操作精密仪器的手,血肉模糊地握住了半截被扭断的手铐他将它当做一件武器,横在自己和即将侵犯他的陌生异种之间。血顺着他苍白的手背、手腕、手肘往下流。
血沾在他散在桌面的银发。
镜子般的审讯室顶照出他的身影,像一只将翅膀硬生生从机械固定针下扯出来的银色飞鸟,羽翼沾着血滴。
白刺刺的灯光印在律若的瞳孔里。
……十几年前,被父亲卖给中年议员的孩子无动于衷地坐在床边,任由那个点着雪茄的中年议员粗鲁地动手动脚,不哭,不叫,不会害怕,也不会挣扎。
长发自审问桌边沿瀑布般散落。
审讯室,异种潜伏,自身格斗能力不足。
发生暴力侵犯,反抗成功率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