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开放包间内,一位穿着黑色绣银暗纹长裙,戴着皮质手套的中世纪欧洲贵族装扮的客人要了一杯冰美式。
在包间一角,放着一架轮椅。
女仆装扮的服务生将咖啡放下,目光忍不住往这位银发客人身上瞥。
柔顺的长发编成了银色发辫,黑色头纱将上半张脸完全遮住,露出的鼻尖和下颚线条优美,唇色如红玫瑰汁洇开。
“坐轮椅来的,好可惜,”回到后台,服务生女孩们讨论起来,“不过想知道那是什么色号的口红,好自然,真好看。”
“假毛也是,看起来一点不假滑,想问问是哪家的。”
一个女孩拿起手机咔嚓一声,放大,仔细斟酌道:“诸君,我觉得是真的。”
这种地方默认都是可以拍照的,她们叽叽喳喳讨论着:“混血?俄罗斯那边就有银发美女。”
“……看手和胸,诸君,这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她们的眼睛更亮了:“希望穿漂亮裙子的男孩子摩多摩多!”
店铺玻璃门再次被推开,一身修身西装的金发帅哥走进来,左右看了看,径直朝她们看着的地方走去。
“!”女孩们捂嘴小声交流,“这种男孩子,摩多摩多也可以!”
俞打量了会儿,才落座:“……真是个惊喜。”
祈玉扬手,指了指开放包间门口的窗帘。
俞从善如流地拉上。
放下只抿了一口的咖啡,祈玉抬眼,同样看了俞很久,才笑道:“好像从来没见过你这幅样子,衣服是自己买的么?”看起来并不便宜。
俞点头:“来见你,正式一点。”他揶揄,“没想到你比我还要正式。”
虽然盖着头纱,祈玉还是瞥了他一眼,刚好服务生又端着杯卡布奇诺和布朗尼蛋糕上来,两人同时安静下来。
“您点的卡布奇诺套餐,请慢用。”
“这就是卡布奇诺?”俞有些新奇地晃了晃拉花,抿一口,“好香。”
小时候就描绘过这种意大利咖啡,只是那时只能用语言描述,如今终于有机会。
祈玉叹道:“一晃都那么久了。”
“十年。”俞道。
祈玉的目光顿时有些怅惘。
俞忽然前倾身子,将祈玉垂在脸前的黑色面纱撩到脑后,两双相似的眼睛猝不及防对上,都有些愣怔。
眼睛能说明太多东西了。
等俞惊醒过来,重新坐回去,祈玉看向手里神色的黑咖啡,轻声道:“阿圭。”
“嗯?”
祈玉的声音有些飘:“……笼中的鸟儿,能再飞吗?受辱的孩子,能再爱吗?”
俞用银匙捣花了白色拉花:“我们在同一个笼子里,足上绑着相连的枷锁。”
祈玉沉默许久:“我只是在念那天我们一起唱的歌的歌词。”
俞只是笑道:“是吗。”
“我在想比赛那天你指给我的那首歌,”祈玉切了一块蛋糕,“是不是只有死亡,才能真正理解笼中鸟,才能给与笼中鸟真正的自由?”
这次换作俞沉默了许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