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都呆住了。
反应了好几秒才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她似乎觉得这样的解释有些苍白,又结结巴巴道:“这不算什么,过年我杀鸡比这个……”
柳新就笑,笑得很吃力。
赵岩羞愧地止住话头。
她觉得自己这个比方很不恰当。
唉,我的嘴真笨。
她暗自想着。
希望雇主不要介意……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这样和善的病人了。
柳新慢吞吞爬起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包棒棒糖,“你喜不喜欢吃糖?”
赵岩茫然,“啊?”
柳新问:“要吃糖吗?”
赵岩觉得自己跟不上他的思路。
为什么要突然跳跃到吃糖的事情上?
柳新慢吞吞拆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根塞到嘴巴里。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就因为那颗圆滚滚的糖球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又或者,是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我是很喜欢吃糖的,”柳新自顾自的说道,“只是现在医生不让多吃……”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瘦削的脸上泛出一点孩子气的懊恼。
赵岩这才发现,柳新的眼睛很好看。
特别亮。
像冬天深夜里被月光照亮的两片碎冰。
“吃了糖,就觉得不那么疼了。”
柳新冲她笑笑。
绵绵不断的疼痛在他额头上凝成薄薄的冷汗。
他一点儿都不像个时日无多的绝症患者。
寻常将死之人的绝望、悲苦好像都被什么看不见的罩子挡住了,与此地绝缘。
他的病房里,甚至还摆着画架子哩!
疼成这个样子,他还能画画吗?
下班回宿舍的路上,赵岩手里还捏着颗棒棒糖。
柳新给她的。
“我的病不传染的,这包糖是刚打开的,不脏……”
给她糖的时候,他微微有点忐忑,还夹杂着一点小委屈。
赵岩鬼使神差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