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薄灯叫了一声,捂住撞疼的额头。
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先被图勒巫师直接抱了起来,抵在木门上,重重亲吻,又急又凶。仇薄灯仰起头,自披雪的斗篷里艰难挣出手,环住一天没见的恋人。
“阿尔兰、阿尔兰……”
直把人亲得几乎窒息,瘫在怀里,图勒巫师才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一声一声,低低喃喃。
仇薄灯含含糊糊,发出几个鼻音,算是回应。
彩绘铜盆被火光照出一圈蒙蒙光晕。沾雪的斗篷胡乱落在地面,堆成一团。冒雪偷偷溜到山顶鹰巢的少年被熟悉的温暖怀抱裹住,他的红鸢目标太大,半夜飞容易被发现,就贿赂雪山的黑羽神鸟,让它带自己飞上鹰巢。
为此冻得指尖通红。
图勒巫师握住他纤细冷硬的手指,让它们悟在自己心口。
仇薄灯缓过气来,不客气地把同样冰冷的脸蛋也贴了上去,小声问:“我爹他们揍哪了?”
图勒巫师不回答,只抱住他,亲来亲去。
“别……一会还得回去……”
环住身侧的手臂收紧,下颌压在头顶。尽管看不到表情,但仇薄灯知道这人的唇线应该抿直了……委屈了。白天被捧不委屈,被迫分开不到一天,听到还要回去,立刻就一声不吭委屈了。
仇薄灯迟疑片刻,轻轻咬了恋人一口。
两人一起滚倒在毡毯里,衾被胡乱拱开,仇薄灯钻进图勒巫师的怀里。
“明早记得早点送我回去,”他悄声道,“得赶在我娘发现前。”
图勒巫l师闷闷地,答应却不愿意出声。
衾被底,昏暗中,丝绸系带流水般散开。
图勒巫师的手指陷在仇薄灯的脸颊边,两人的呼吸混合在一起,带着克制与偷偷越矩的意味。
他像只焦躁不安的大猫,平日就够粘人了,被迫分开大半天后,越发粘人得厉害,并且急于用自己的气息标记自己饲养的主人。他闷不吭声,有够委屈的,以至于仇薄灯的底线一退再退,最后不留在看得见的地方就任由他去了。
其实不止图勒巫师不适应得焦躁,执拗想留下自己的气息。仇薄灯也不适应。
回到金乌神舟上,明明房间摆设和以前在东洲一般无二,可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始终笼罩自己的气息不在,会牢牢禁锢他的手臂不在,再暖和舒服的衾被,也不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呼吸……
直到风雪重新落下,才能安心睡去。
………………
天色未明时分。
猎鹰在窗外叫了两声。
仇薄灯被图勒巫师轻轻推醒,他咕哝抱怨两声,凑过去胡乱亲了几下和自己一样不大高兴的恋人。
要出门时,图勒巫师拨开他颈后的头发,在领口下方,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衔住一小块,反复研磨,留下个看不到的标记。许久,才不大情愿地松开,悄无声息地将他送回金乌神舟。怕被发现,仇薄灯没敢让图勒巫师上舟。
自己轻手轻脚,猫到房间门口。
刚要推门进去,背后传来轻轻一声咳嗽。
仇薄灯吓了一跳,一扭头,薛素雪无奈地看着他。
“娘,人吓人吓死人。”仇薄灯心虚得视线四下乱瞄,强作镇定。
薛素雪推开房间门,找了张椅子坐下,招呼他过来,问:“真那么喜欢他啊?”
“嗯。”仇薄灯没想到亲娘如此直截了当,迟疑一下,老老实实点头,“喜欢。”顿了顿,小小声补充,“很喜欢很喜欢,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