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弟子不敬师长的污言秽语,若是平常许是发个禁闭半月便算了了,但他们谩骂得却是宫梧桐。
那些少年小小的错处,被孤舟城之人有心拿来奉承宫梧桐后,所得到的严罚会让他们根本承受不起。
一时的冲动,葬送了一生的道途。
少年们冷汗涔涔,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上。
此事到了现在,已不必追究谁对谁错了。
孤舟城长老将失魂落魄的弟子带走,明修诣三人终归是私斗了,景澈身为斋长也要连坐,也蔫哒哒地跟着走了。
长老带着明修诣等人出了长老院,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折返回来。
“掌院,玄斋门口的石头……”
他刚刚跨进门槛,就瞧见方才满脸威严冷漠气势十足的秋却蝉正抱着宫梧桐的脖子,像是一只大狗似的撒着欢,声音都哑得不成样子还在那叨逼。
“前几天二师兄禁了我两日的言我都要憋疯了昨日刚解禁就逮着三师兄说了一天一夜他还把我打了一顿,师兄我嗓子好疼还有没有药甜丝丝的那种?”
他一口气说完后,“唔啊”一声吐出一口血,应该是嗓子伤到了,却还在身“残”志坚继续叨叨。
宫梧桐任由他在自己脖颈处蹭来蹭去,满脸想把他捣碎了制药的漠然。
“却蝉你为什么不是个哑巴?”
长老:“……”
长老一个踉跄,差点五体投地趴在地上。
第22章 灯下起舞
玄斋的石头前几日被宫梧桐“挫骨扬灰”,今日在原地却又伫立起一块新的正是宫梧桐从明峡岛寒潭旁顺手取来的那颗。
寒石光滑如玉,散发着未散的冷冽寒气,上面刻着两行字。
天道聒噪,既容又则。
落款,「宫」。
秋却蝉和宫梧桐并肩而行,路过那块石头眉头轻皱:“那字是师兄的笔迹?那一横一数一撇一捺皆是剑意锋芒,深得圣尊真传。只是字虽是好字,但若是圣尊回来瞧见,指不定又要罚师兄你跪经。”
他说着,抬手就要将寒石毁了,宫梧桐轻飘飘一眼瞥来,眼尾写着“你敢?”
秋却蝉立刻将爪子收了回来。
两人回了红尘苑,明修诣三人不知要受到什么责罚,此时还未归来。
宫梧桐走到炼丹室,拍开门上的禁制,抬步进去。
秋却蝉熟练地帮宫梧桐解下肩上的大氅放在一旁,左右看了看,声音嘶哑,听着似乎又要吐血了:“师兄多久没炼丹了?你前几日说自己没逢春灵丹了,逢春草三年成熟一回,灵卉谷应该过几日就送过来了,不错不错,刚好能赶上。师兄昨晚发病了吗,我看三师兄大半夜地飞出去……唔唔唔!”
宫梧桐忍无可忍,拿起一个标注着「秋」的药瓶,将特意为秋却蝉研制的药塞到他嘴里。
秋却蝉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炼丹室中三面墙全是小芥格,密密麻麻成千上万,里面装满了灵卉谷送来的无数种药草,宫梧桐记性很好,哪怕芥格没有标注药草,他也能记住所有药的位置。
宫梧桐开了炉,朝秋却蝉一伸手。
秋却蝉个碎嘴子,自小到大被师兄弟们各式各样的法子禁言习惯了,若无其事地盘膝坐在旁边,屈指一弹,把一簇幽蓝火苗放在宫梧桐掌心。
宫梧桐估摸着火候,将三阳火置入炼丹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