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泱故步自封,低估上京和燕启的实力。”
银止川打断说:“一时傲慢和疏忽,才叫它面临敌军脆弱得犹如一个手无寸铁的孩童一般。但是如果反应过来了,好生应敌,我看也未尝没有胜算。阿伯,莫要太过忧心了。”
“……”
“我们都是很渺小的啊。”
银止川疲倦说,他低下眼睑看着自己抱起的手臂,“其实,没有必要总是想去拯救这个拯救那个……往往我们连自己、连身边的几个人,都拯救不了的。”
老仆从:“雨惜彖对”
“您好好休息吧。”
银止川说:“我就不加打扰了。有什么事您再叫我。”
他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叫老人欲言又止的背影。
“你站在这儿听得还好么?”
路过转角的时候,银止川稍微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说。
那是西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也站在了房间不远处。
“不要去。”
依然是一幅寡淡的、没有丝毫表情的模样。有时候银止川真是奇怪,想这个人究竟是真的把心思藏得很好呢,还是本来就没有心?
“为什么?”
他存心和西淮不对付地问。
因为花辞树已经在星野之都。一切布置都已经完成,只等顾雪都前来和他里应外合,就一切都成定局。
即便是你,也没有办法在这样的不利情形下,和对方两个“明月公子”的联手抗衡吧?
西淮在心里说。
但是他明显无法将这些讯息说出来——即便真的全盘托出,银止川大概也不会相信。
面对眼前人似笑非笑的脸,他只能微微咬住唇角,什么也说不出来。
“去梁成。”
西淮只能有选择地说。他的眼瞳深不见底,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显得尤为得黑。银止川听他说:“盛泱覆灭已经无可挽回,你去曾经为我买过的那座湖边小屋。那里是最安全的,不会被卷入任何事里——”
“西淮。”
然而面临白衣人拼命想尽办法给出的对策,银止川只是寂静不出声地看着他。瞧向西淮的那种眼神还甚至近乎古怪。“你觉得,我会想要逃命,恐惧死亡吗?”
“……”
“更何况。”
银止川叹了口气,轻不可闻的:“那里……是我为你定下的木屋,我怎么可能接受最终自己独自前往?”
他看着西淮,就像预料到他什么也不会说出之后,轻叹了口气,从西淮身边擦肩而过。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城外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关山郡的百姓尽数遭难,逃到星野之都的,都是沿路提前得到风声的百姓。
他们带来了极其可怕的形容,讲那些上京人是如何惨无人道,狡猾阴险,甚至与因燕启北下的流民争论起来,争讨上京和燕启,哪一个更穷凶恶极。
一时间,星野之都内人心惶惶。
于是,可笑的一幕出现了,半月前还被喊打喊骂,于众目睽睽下被凌迟而死的林昆变成了新的求祷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