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指甲缝里的暗沉污迹也得到了解释。
——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杀死了那个司历。
那两个放在黑黢黢中堂角落里的包裹就是她们的行李,在银止川与西淮敲门时,她正准备带着女儿逃走的。
所以才隔了那么久才开门,她在犹豫。
他们的到访搁置了女人的计划,使她匆匆将行李藏到了门后。
“我们现在回去,还能看到那个男人的尸首罢?”
西淮漠漠然说:“他应该刚死不久,也许就埋在院子里。”
那名司历也许是来再让女人求他,得意满满地欣赏女人的绝望神情,让她知道自己错了——身为低微的蝼蚁,竟然敢反抗!
那麼你只能得到更残忍的惩罚!
却不知道女人早已经万念俱灰,身处毫无希望的绝境下,她早已经疯了。
他去找她,她正好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在小狸花嗅着味在院子里刨土时,西淮就觉得有些异样。
林昆脸色骤变,果不其然立刻转身,沿原路匆匆走去。
西淮却站在原地,只是静默地看着。
“你不去么?”
他问银止川:“你也是朝廷命官。”
“不去。”
银止川懒洋洋一笑:“我觉得那司历倒是死得好。若是这女人被捉住了,回头我还往刑部打个招呼。”
西淮极轻地笑了一下。
“只是我觉得你有些特别。”
银止川说,“为什么你这么平静?在知道院落中也许有死尸的时候,你甚至一丝失态都没有表现出来。
“我是见过人死的。”
西淮慢慢说,他的神态也漫不经心,似乎没有丝毫在意之处。
银止川以为他说的是曾经提及过的,在冰河上看见同伴落水,而束手不救的事,实则不是。
在三人之中,西淮是第一个发现异样,判断出女人已经将司历杀害的人。
只因为他太熟悉那种恨不得将那些牲口一样的东西一起带入地狱的感觉。
那种恨和无法克制的反胃,会叫人不择手段,忍不住全身发抖,直到叫他从世上消失才能平复。
起风了,西淮穿的单薄,风扬起他的碎发,将乌黑长发吹得微微凌乱。
他禁不住咳嗽起来,慢慢弯下腰去,银止川慌忙回过身来拍他的脊背:
“怎么了?”
西淮摇头,推开银止川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他自己慢慢直起身来。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