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说什么,皆是充耳不闻、缄口不应。
她见说服不了我,气得咬牙,重重哼了声:“好!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阿笙!”我皱眉唤她,她却头也不回地就出了门,还耍脾气似的折返回来,在我面前重重甩上门。
看来已是养成那跋扈性子了。
我无奈叹气,转了转手腕,起身给花草浇水。
正浇着水,忽听窗外传来淅沥雨声。
雨势渐大,由缓至急,挟着阵阵狂风,将窗户拍得哗哗作响。
我抬手将窗户合上,想着这雨实在太大,有些放心不下阿笙,撑起一把伞,决定出去寻她。
临走到门前,我又折返回屋,把那木雕带了上。想着过会不如顺路一并交给云杪,也省得下次专门再跑一趟。
107.
雨路难行。
我召出明珠悬在空中,跟随其指引,放慢脚步,绕过弯弯曲曲的花道小径。
再行片刻,眼前已隐约能瞧见云杪的府邸。
此处除了雨声,皆静得可怕,一路走来,也不见有阿笙身影,她究竟去哪了?可会出什么事?
未走几步,我忽然顿住了脚步。
我看得清楚,在云杪府邸前,正跪着一个身影。那人背对着我,背脊挺得笔直,墨发已湿作一团,十分狼狈。
惊雷乍起,借着这短暂明光,我看见那身雪白长衣,此时已溅上污泥,再不复霜雪之色,亦无莹莹清光。
我忽然有不妙预感,脚步停在原地,踌躇不前。
正好此时有人从云杪府内推门出来,路过那身影时也无半分停顿,而是目不斜视地往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闪身隐进花木丛中,待她路过我身旁,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出声问道:“少妤,你可知这跪着的人是谁?”
少妤大惊失色,连连后退,直到看清我面容,这才舒了口气:“原来是你,怎也不吱一声?”
我并无心情与她嘘寒问暖:“跪着的人是谁?”
少妤答:“是那东极少君。”
是伏清?怪不得这身影我觉得十分眼熟。
他为何要下跪?
我皱眉,接着问了下去:“所为何事?”
“自然是来求冠神花的心头血。”少妤看见我茫然神色,眼睛瞪大了些,十分不可置信,“你不知道?离火境之事,这几日闹得是沸沸扬扬。他已成了我们九疆六界中最大的笑柄了。
我亦是不敢置信:“……笑柄?”
“伏淮一事,东极主人本已将此事揭过不提。他偏要逞英雄,擅自作主去了离火境。伏淮没救回来不说,连他表妹也一块遭了殃。唉,只可惜这样娇滴滴一个姑娘,以后怕是要日日受苦了。”
“对了,说起这东极少君……我记得,千年前他还来过冠神族一次。那时他可是风光无限,从来也不拿正眼瞧人。”
少妤说到这里,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不过就在前些天,当着众人的面,他被他父君狠狠甩了计耳光,却连声都不敢吭,哪里还有当年目中无人的样子?那掌的力道,啧啧,许是连脸都要打肿了罢。”
我想到那场景,已觉如鲠在喉,再也听不下去,冷声打断她:“他在这里跪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