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陆征就是用这元宝河灯哄住的。
元宝灯是燃在城隍庙里的,品相自是不用说。
这小莲灯和它一比,就显得有些磕碜了,更不太妙的是,这莲灯好像经不住一点风。
温白低头,小心拢了拢纸灯的花瓣。
碰到底座的时候,才发现底座下头用来支撑的竹枝断了。
城隍也看了个正着:“这灯可能是用剩下的边角料做的,粗糙了些。”
“这样,怕是下不了水啊。”
温白看着那松散的莲灯,顿了好一会儿,终是开口:“竹枝断了,换一根上去就好。”
“会很难吗?”温白有些不放心。
城隍摇了摇头:“这工艺倒是不复杂,百姓家里头也会做。”
温白说了声“好”,然后蹲在那河灯摊主的位置旁,看他做了两个河灯,才开始动手。
也幸好这边就是一个盂兰盆的摊子,其他不多,枝叶、竹刀多得是。
温白挑了截合适的竹枝,动作格外小心,城隍也瞪着眼睛盯着看,生怕换竹枝的时候,把纸灯弄破了,总觉得真要弄破了,这明显还是孩子心性的大人,怕是得哭。
还好最终这竹枝没把纸灯弄破,倒是竹刀把温白划了一道口子。
城隍用功德香给温白止了血,伤口也很快愈合,只是那竹枝上也蹭上了一点血,没擦掉。
“还好,没沾到花瓣上。”温白松了一口气。
莲灯总算稳了些,温白一手一盏灯,走到了河边。
城隍站在一旁,给温白打灯笼的时候,随口说了句:“这元宝灯给葫芦里的小莲灯,那另一盏呢?”
温白笑了下:“给小莲灯他爹。”
城隍:“?”
温白笑意更深,解释道:“给陆征。”
城隍先顿了小片刻,然后把灯笼凑得近了些:“小公子和大人的感情真好。”
久违地听到这句“小公子”,又是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话,温白恍了一下神。
只不过和上次相比,这次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温白摇了摇头,没再深想,把心思又放在眼前两盏河灯上。
他提起笔,刚要落笔,脑海里闪过之前小莲灯的话。
笔尖一顿,再下笔时,便多写了几画。
不是“陆征”,而是“徵”。
城隍看着温白那飘逸流畅的“徵”二字,忍不住夸了一句:“好字。”
温白实话实说:“也只有这两个字写得好一点。”
一切还要归功于小胖灯。
上次写了“陆征”之后,被小胖灯念着,写了不知道多少遍“徵”,毛笔字他也练了这么多年,这两个字,怕是写得最好了。
等给两盏河灯都写好字,温白把它们一起放了下去,看着它们飘远,才从岸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