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什么也做不到了,唯一剩下的执念是杀戮,在它死后千年的故乡之外自得其乐。
杉弥看着这一幕呼哧喘气,心道还好把那东西提前踢走,免了惊慌。但他紧接着就从津滇的表情上知道做错事了:百谷人呢,难道……
茶神呆呆望着深坑中的混乱场面,倾尽己能也无法穿越拦却,脑海里迅速翻找着许多学来的本事,用不上,这也用不上,那也用不上,这一刻他是无能的凡人了。
津滇愤怒地把他推开,滑下坡道,跳进鬼哭狼嚎的长夜台洞口附近——他一想起跟百谷的最后一面,心就好像死了。
他们没说话,以行动代替了语言,只对敌人相向的拳头打在了百谷脸上。
百谷几天不吃不喝,是在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离开我……
二人就此结束?
似乎是这样……
再也不相见?
甘心吗?
青金色的龙鳞浮在津滇肤下,风劲衣单,威严灿灿,使着忿灭霆钧剑一式蛟王堕首清除拦路,连杀不停血泼淋面。好个浴血龙王,奔进砉然,雪沫冰潮中鲸鲵可见,神鱼笞撘。
站在高处的杉弥这时才反应过来,忙让万木削尖,对着散逃恶鬼利箭穿骨,能让津滇顺利寻找什么踪迹的影儿。
什么影儿?原野残肢断腿,有焚烧的灰烬,噼啪爆炸留下的脑浆,失控的河伯无人匹敌,一路随手抛洒地脉孕出的鬼首,他扫视着其中可能出现的人影儿,盼望着平安。
蚩尤的遗存发泄得差不多,也成功吓退了长夜台前仆后继的恶鬼,一只毛茸茸的狗熊刚露出一双耳朵就缩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一大片泥潭空出来了,脏兮兮的水洼里有人沉睡。
津滇飞快跑去,一步没停住绊在地上,他跪下来小心翼翼呼唤:“百谷。”
百谷蜷身睡着,嘴里含着拇指,活像小孩子才有的习惯。他满足地抱着一只木食盒,乖巧地哼梦话,天白月满鱼围绕在他身旁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