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不答反问,在紫色的包头巾之下阴沉地看他:“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
百谷自然说不出:“是……我有一日走迷了路,受伤晕倒,醒来时就有了。”
“荒唐。”
老叟不信地看他,咬着为数不多的牙齿:“你偷来的,你是个贼,你还想抢我的!”
“……啊?”
百谷傻在原地,百口莫辩,没想到问了一句话还被扣上贼名,委屈极了:“太爷为何这样说,我是不清楚缘由才找你发问,若不能回答,且把东西还我吧。”
他伸出手来索回,而那老叟,居然就当着他的面把东西装进了自己怀里,还问:
“哦,不还能如何?”
“你、你怎么耍赖皮?”
百谷念此人高龄,长幼有序不好发作,心里是气急,左右繁忙商旅寻不着人帮忙,没有蛮夺的胆量,只好说:“就这样盯着你,谁来了,我就跟谁说你是个老无赖!”
老叟笑了一声,靠在墙上,又拿起自己的饼子来细嚼慢咽:“请便。”
百谷揣着手走来走去,想在路上碰一碰九鸩,喊哥哥收拾一下这老东西。结果疑问太多,没等一刻就忍不住了,又回去问那老叟:“你刚还没回我呢,洙尾是什么。”
“洙尾不是什么。”老叟拿出皮带喝凉水:“洙尾是蛇神。”
“蛇神……”
又是蛇,最近的事总与蛇有关。他话音刚落,怀中白卵颤动,还以为要摔了,赶紧捂住:“哎哟,瞎动什么呢,要生出来了么。”
老叟闭上眼睛,继续讲:“我见过他,他们没见过的蛇神我见过。那日他在新谷节喝醉了,倒在水里,采藕经过的人都见着了……最后一面时,他领我们从村里出来……
外面全是水啊,涛涛大浪,跟那浪头一比,人实在脆弱,他就背着我,说小娃,你可抱紧了,我就抱着他的肩膀,踩在他尾巴上,跟他在水里晃着弯儿地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