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像是冰。

落在人身上，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闭着眼的阎长生看不见，淋浴间的顶上，一个半虚半实的头颅正缓缓从天花板里探出来，她的头发从后脑勺一直长到了脸上，仿佛每个毛孔里都长出了头发，竟然把所有五官都包裹在了长发里。

湿淋淋的头发不断地滴水，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她的手也伸了出来，轻柔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脆弱的湿发硬生生被她从头皮扯落，掉在了阎长生的身上。

这个喷头真的得换了，阎长生心想，都已经关了还在滴水，滴的还是冷水，夏天也就算了，冬天就比较难忍了。

眼睛里还有洗发水的刺激感，阎长生没睁开眼，拿起喷头继续洗头。

这一次，他感觉有细软的头发耷拉在了肩膀上，长长的，毛毛的，有点痒。

他的头发有这么长吗？哦，对了，今天拍的是古装造型，戴过发套，大概是发套质量不行，头发黏在身上了。

阎长生直接拿喷头在身上冲了一遍，把黏在身上的长发冲掉了，全程没有睁眼。

洗澡的水声中隐约有细微的哭声传来，阎长生心态平和。

他没法选择自己的邻居，最近隔壁住进来一个深更半夜哭哭啼啼的女邻居，他虽然有点烦，但心想人家可能是有伤心事，要宽容一点，他压根儿就没去隔壁敲门提醒过。

如果他去了的话，他就会发现，他的隔壁根本没有住人，那是一间没有租出去的空置公寓。

趴在天花板上探出半个身体的女鬼低低地哭着，长满了头发的脸上，一双满怀恶意的赤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她缓缓伸长手臂，一寸长的染血指甲，只差一点点就要碰到阎长生的脸。

“叮咚”突然，门铃响了。

女鬼猛地收回了手，飞快地窜回了天花板里。

对刚才惊魂一幕毫无知觉的阎长生把渗入眼睛里的泡沫冲干净，又用毛巾抹了把脸，这才用浴巾包住下半身，出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