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仰不搭话,走上前去。须臾几人脚下轻轻晃动,还没来得及反应,坟头土被破开,无数野草顶着一具棺材冒了出来!那些野草托出整个棺材,这才缩回土里眨眼就不见了。方春雪同薛巧巧都看呆了,明堂也微讶道:“还能这样?”
这副棺材被埋在土里,漆水有些褪色,明堂过去低头看了看,说:“钉棺了,有没有趁手的家伙,棠仰?”
棠仰摇头,那棺材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异样。方春雪颤颤巍巍道:“那啥……我有这个,姑爷看行不行?”
说着,她拖着不撒手的薛巧巧上前,递给了明堂一把大剪刀。
这显然是把裁缝的大剪刀,上面还粘着方春雪刚才剪下来的碎头发。棠仰翻了个白眼,“你随手带着这个不隔得慌吗?”
方春雪干笑道:“辟邪,辟邪的。”
明堂接了,不禁也感慨这么大一剪刀她是怎么揣在身上的。他掂了掂剪刀脸上还是有些一言难尽,半点经验没有,更不知道拿这东西橇棺材怎么下手。正犯难时,棠仰凑到他身边去伸手说:“给我。”
不明就里地递过去,众人还未眨眼,棠仰抓着那剪刀猛一扎,竟然生生从钉死了的棺身缝间捅了进去,往下一按撬起了棺盖!
明堂目瞪口呆,就连薛巧巧也小声“啊”了一句。
方春雪干巴巴地说:“姑爷你地位堪忧啊……”
这边棠仰已经撬开了棺材,棺盖一落,众人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原来那棺材里躺着一具女子身躯,一身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两手叠在没有起伏的胸前。虽然没看到脸,但身形与薛巧巧分毫不差,衣衫也是一模一样。
薛巧巧扑过去扒着棺身,“这就是我!”
她伸手便要去掀红盖头,手一下穿了过去。薛巧巧望着自己抓空的手,即便扣着纸面,也能看出不可置信。她顿了下,大哭道:“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棠仰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明堂,“我不摸死人。”
他这样说,薛巧巧委屈至极,哭得更大声了。倒是明堂知道棠仰不碰大抵是怕里头躺着的那具沾染妖气起尸,他被薛巧巧哭得一个头两个大,走过去道句“得罪了”,掀开了红盖头。
盖头下露出薛巧巧真容来,姿色平平,但也算清秀。两目紧闭,她今日出嫁,脸上略施粉黛,只是如今面色铁青,眼下乌黑,配合红彤彤的嘴唇更显惊悚。她顿时忘了怕,不由念叨说:“我有这么丑吗……”
她环顾四周,只见明堂一副无可挑剔好皮相看得人春心荡漾,棠仰眉目清雅亦有少年意气,就连方春雪不开口都带点儿高洁冷艳的味道,自己属实“姿色平平”。薛巧巧受了挫,也忘记害怕了,托着下巴大抵在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