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仰抬着眼望他,忽然冷笑起来,“你就没想过真是我吗?”
话音未落,明堂反而笑起来,坚定道:“我信你。”
棠仰眼里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他被明堂攥着的那手握紧了些,脸色稍缓。他望着明堂,默了半晌笑道:“别太信我。”
他虽然在笑,眉心儿却拧着。说罢,棠仰甩开明堂的手,径直往前院走,明堂忙跟上,思来想去没想出说点什么。
明堂与棠仰并未相处太久,却就是相信此事一定与棠仰无关。他亦不清楚是否心底悸动扰乱了思绪可是,那是棠仰呀。不知道的过去尚未解开,他却只用它折磨自己。
这样的棠仰,怎么可能。
明堂脱口而出道:“我还是信你。”
棠仰脚下一顿,没有回头。
厅堂内,李蓉到底年纪大了,独自坐下歇着,岁月蹉跎便格外明显。棠仰走过去半弯下腰,轻声问说:“小蓉,商安近日是不是带念儿去过东河。”
李蓉慢慢地点了点头,“去过,常去。他们两个老是去那儿钓鱼,一把年纪了,还不许人跟着。”
棠仰略微抿着嘴,一动不动盯着她半晌,才开口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李蓉布满皱纹的脸即刻绷紧了,目光锐利地也回望起棠仰。两人无声地对峙半晌,李蓉颔首叹了口气。她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好像在顷刻之间又苍老了许多,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含糊了,“是。他带着念儿去喜子没了的那个河沿了。”
棠仰吸了口气,站直身子,却用手捂住了双眼。
李蓉眼里涌起泪光,她绷着因为年老而下坠的嘴角,拄在拐杖上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明堂适时转身,意思意思回避了。
几乎是在他转过身去的同时,李蓉带着哭腔道:“你说,我和他过了一辈子,他为什么就是忘不了喜子。”
仿佛幽怨的少女,李蓉淌着眼泪,盯着棠仰执着地问,“为什么?我和他过了一辈子啊”
明堂心里一紧,不由地去看棠仰。棠仰也侧了身,他放下了手,垂着的眼里复杂到令明堂脑袋空了。这不是他所参与的过去,是属于眼前这个宛如少年,与曾经的少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