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的男人显然是初犯,遇上这种情况连怎么反应都不知道,明明手上有刀占着优势,但看面前这个半大的少年连点儿害怕的样子都没有,自己倒是握着刀往后退缩了。
局势一时被牵制住,老板娘找到了报警的机会,立刻摸过手机拨了过去,结果电话刚接通,门外突然又一人冲了进来,这位在外面望风却久久不见抢匪出来的同伴,进屋看清形势后,大骂一声即刻朝温烈丘扑了上来。
温烈丘听见后面有人,转身后脑袋条件反射地向后一仰,扫过他面前的利刃带着寒气,刀风直逼面门,他勉强躲过致命的攻击,还是感觉到眼睑上被划开的凉意。
行凶这人和那干瘦的男人截然不同,行动处处带着狠厉,在女人的尖叫声和物体撞翻的杂乱声响中,瘦小的那个趁乱跑没了影子,温烈丘制服了剩下的那个,却也伤了胳膊伤了脸。
在警察来之后,温烈丘不顾老板娘要送他去医院的要求,径自离开了小巷。
回家的路上,蔓延了整个胳膊的血渐渐干涸。因为这件突发的事件,温烈丘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幼童,受了伤,就想被人关注,被人安抚。一路上,他疯狂地想要见李负代,但他还是选择独自处理伤口,因为狼狈的模样,不想被那个人看到。
后来,见到了想见的人,却又只想躲开,温烈丘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幼童,他只能庆幸,李负代一次又一次地拉住了自己。
之后的学习生活,温烈丘终于不再端着,开始请教学习后他才发现,自己很喜欢李负代为他认真讲解的样子。温烈丘的学习能力不错,之前自己学习的网课也不算白看,有李负代帮忙,再加上他自己越来越认真,学习进程也渐渐上了轨道。
转眼,压着几十张卷子的两天半国庆假期过去,温度里终于有了些秋天的意思。国庆后,午睡时间缩短了些,一般趴在桌子上刚要睡着,上课铃就响了。
这天李负代左右胳膊各枕了一遍也没睡着,便腾了空儿打量一旁同样趴着的,呼吸均匀的温烈丘。这段日子以来温烈丘都是晚睡早起,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了学习上,李负代从来不多说什么,却默默觉得窝心。
他们窗边儿的窗帘没关严实,午后的光束落在温烈丘的左眼至唇角,他有所有少年该有的英俊,虽然性格不好,却还是干净透彻。他眼睑上的伤留了淡粉色的疤痕,只在闭眼的时候才明显,成了脸上唯一的瑕疵,也是一个可以藏起来的秘密。
温烈丘的鼻梁很挺,看着于面前熟睡的人,李负代突然伸出食指,在他鼻尖摸了一下,一时兴起的逗弄力道放得极轻,温烈丘没什么反应。
顿了几秒,李负代缓缓朝温烈丘的位置靠了过去,他的目光落在他垂着的睫毛上,吻落在他的鼻尖,这个吻的力道不比手指的力度大多少,却让温烈丘睁了眼。
“要亲就认真亲。”温烈丘刚睡醒的眸还带些慵懒,压低的嗓音也是哑的。
李负代心里惊吓面上就不动声色,他挪回自己的位置趴着,“没亲你,你鼻子上有东西,帮你弄掉。”
安静的教室,两人声音都压得极低,最后排的位置,摞在桌面的书墙,都像把他们隔在了另一个空间。偶尔经过的风鼓动着茶色的窗帘,到达他们面前的风量很轻微。
温烈丘看着李负代,看不出什么情绪,就这样没什么目的性的互相看了十几秒,他突然凑了过去,又在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停下,“你嘴上有东西,帮你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