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南苍老的面容上狂热尚未消散,但他长叹一声,“可是那一位在这百年来从未回应我等,看来密督因的奇异也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也许吧。”时间消磨得差不多,银发少年再次抚掌,“客人们要到了,离开吧。”
吉南冲着弗里亚基诺点头致意,因为成为吸血鬼而不再浑浊沧桑的双眼看向装满始祖血液的玻璃罐,他抱起了它,抖开手里攥着的纸包中的粉末,消失在原地。
地下室重归寂静。
“你应该跟着一起走。”少年盯着手中的盒子,对跟随他来到地下室,但从一开始就没有发出一丝动静的高大吸血鬼轻声劝道:“你自由了,海因斯。”
“这世上每一个生灵从来都不曾自由,殿下。”蒙眼的男人苦涩微笑,“特伦被猎人杀死了,您还记得他么?那个仇视博纳塞拉、被我转化的人类。”
“我不太记得了。不过他是你的子嗣……那你现在很痛吗。”
海因斯的声音都变得不那么平稳,“非常痛苦,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这么强烈的痛苦了。一想到这不是出于感性,而是完全因为相连血脉被斩断的反馈,就不得不感叹,吸血鬼真是非常可悲的一种生物。”
“我知道那种感觉。”弗里亚基诺说:“离开这里吧,你不需要跟我一起。”
“不,我想留下。如果没有一个高位血族在场,这对于计划不利,不是吗。”海因斯走上楼梯,“我们上去吧,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知他们会不会为您准备马车。”
弗里亚基诺一声轻笑,“你在说笑。”
在走上楼梯前,他将手中一直捧着的盒子抛入角落敞开的玻璃桶中,转身走出地下室,像已经对它毫无留恋。
木盒坠入桶里不知名的液体中,表面慢慢变得焦黑,被腐蚀的盒盖与盒身连接处的合页率先脱落分离,里面的水晶纷纷滚落,同样没有逃过腐蚀殆尽的命运。
它们的消逝就像一段历史的尘封,朽坏在这不为人知的角落之中。
此时的何塞正蹲在一棵树上,左边是弗林特,右边是抱着树干瑟瑟发抖的米迦尔。
“我、我们为什么要跑这么高的地方……”米迦尔连扶一下自己歪歪扭扭的眼镜都做不到,也不敢在离地几米高的半空中往下看,可怜他之前刚刚被猎人惊吓的小心灵,现在又被何塞弄上了树。
“这里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