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一时气急说漏嘴了。”程振鹭跟在严泊的身后,低声自责道。
“无妨,其实我也没怎么想瞒复玄。”严泊神色静静,安抚着程振鹭道。
程振鹭愣了愣:“为何?”
严泊看着阵中正缓缓汲取灵气的长命锁:“我觉得小巉是想早点见到他的。”
重山山下,正在搭小草庐的宋振皱了皱眉,他将手里的茅草放在木料上,对着复玄问道:“尊主,这几日您真的要住这小草庐吗?”
“不然呢?”
“为何不住重山上?想必一间客房重山还是有的,为何又非要住这重山山脚呢?”
“我必是要夺长命锁的,严师伯他们心中也清楚,只是在师父魂魄未稳前,我不会妄动,未免碍他们眼。我还是识趣一些,住远些也好。”几个时辰前还凝涸在面的血迹早已被擦净,复玄撑着额角,神色一如往常,寡淡得紧。
“那为何不回凌霜峰呢?尊主您不是凌霜峰首徒吗?回凌霜峰小住不可吗?”
宋振这随口一问,复玄却没有说话。
他看着远远处,那座隐在云雾中的寒山,明明已经入春了,那山尖上却依旧白雪未化。
那是他的梦归之处,也是他的梦魇之处。
他怎么敢回凌霜峰?
他不敢回凌霜峰,他怕自己生生疼死在那里。
他还要等林巉回来。
……
复玄口中的小住几日随着林巉魂魄极缓的稳定之势,变成了半月有余。一界之尊,日日屈居于一山脚小草庐下,倒也不觉憋屈,反而颇从容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