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涟到来,他停下手里的活计,爽朗地笑了笑:“涟娃子,你来了啊。来,快进屋坐着。叔新得了葵花籽,炒着吃可香了。”
而后,他朝着屋里嚎了一嗓子:“翠翠,你涟哥来了,快把葵花籽拿出来。”
肖涟忙摆摆手:“李叔,不用,我就是来道个别的,我接了去姜城的活儿,不一会儿就得走。”
“你傻啊?这个时候去姜城干嘛?”李叔一脸不认同的样子。
“叔,我这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吗?也去赚点大钱,来年好讨媳妇。”肖涟知道怎么说能让李叔安心。
果然,李叔变得和缓了许多:“也是,就这也别急着走呢。叔多给你点葵花籽,可好吃了。见着好看的姑娘记得多给点,叫人尝尝甜头,兴许人家就跟你回家了。”
说话间,翠翠拎了一个大布袋出来了,她吃力地掂着脚,要把那布袋举到肖涟面前。
肖涟连忙接过布袋,小心放到地上,而后摸了摸翠翠的头,笑着说:“翠翠对涟哥真好。”
李叔快速进屋另找了一个布袋,将那袋葵花籽倒了一半进去,而后细心扎了口。
“喏,江上湿气大,平常注意着别放潮了。自己少吃点,大头可得给姑娘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听到没有?”
肖涟接过那袋子,感觉手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沉甸甸的。
他嘴上却笑着说:“叔,我知道了。打完秋风,我可得先走了啊。我去赚钱去。”
“去吧去吧,只要你明年给我领回来一个侄媳妇,打几次秋风都没关系。”李叔催他走。
肖涟笑着与他告了别,转身眼眶却红了。
水镜这头,白骄却撇了撇嘴。这小孩儿,还想着成亲的美事呢。
哪家姑娘能看得上动不动红眼睛的家伙呀。
这小孩儿还那么穷,只有一个小破船。
也不对,小孩儿新得了画舫,画舫可比原先那个破船好看多了,保不准就有眼神不好使的姑娘看上他。
再说小孩儿本身长得不差,这养伤的几个月,吃好睡好的,倒是被自己养得又长开了些。
要是真有姑娘看上他,那自己的孕果可是危险了。
白骄有些郁卒。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成,等小孩儿回来,得再敲打敲打他。
且看小孩儿什么时候回来。
白骄又看向水镜。
肖涟折回寿衣店,又取了些东西出来。
打眼一看,不外乎是纸元宝,香烛纸钱什么的,还有一块白布裹着的长条状东西。
他要去拜祭爷爷最后一次。
之后,肖涟路过一家酒肆,向里面的酒保买了一葫芦酒。
爷爷生前最喜欢这家的酒,临终前交代,坟头不能离这家酒肆太远。
爷爷喝了酒,估计就不会怪他把船抵押出去了。
肖涟很快来到爷爷的坟前,先是放下东西,而后为爷爷的坟除草。
而今已是冬日,草都枯黄了。不过,仍有一些草根系发达,须得大力拔除。
除草的过程中,他一不小心就被草给划伤了手。